“起來吧,我不會不管你們的,蔣勝,你們幾個以後跟著我便是了。隻是我不知道你們跟著我能不能過好日子。吃苦受罪可彆後悔。”李徽
笑道。
蔣勝等人大喜過望,連連磕頭道謝不已。
雖然李家小郎君跟陸家的地位無法相比,但這幾個月下來,李家小郎表現出的能力已經被他們驚為天人,佩服的五體投地。那般險惡的境地都能渡過,還怕什麼?
……
酒席散去,已經初更。後堂靜悄悄的,院子裡蟲聲唧唧,清風微動,草木散發著清香。
東廂房裡,阿珠對著滿屋子打開的箱籠不知所措。她這一輩子還從未見過這麼多的東西。舉著蠟燭東邊瞧瞧,西邊翻翻,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公子,你家裡這麼有錢有勢麼?一下子送來這麼多東西來。這可怎麼穿的了用的掉啊。我還從沒見過這麼多的好衣服好布料。這麼多好吃又好看的點心。哎,這可怎麼辦?我都沒法收拾了。”阿珠激動的眼睛放光,說道。
李徽靠在長椅上笑,果然女人都是這樣,受不得好吃的好穿的誘惑。
“我家裡可沒這麼有錢,這是我母親出身的吳郡顧家的東翁送來的東西。得知我升了縣令,他們派人送來了這些。我娘和醜姑送來的是那兩箱子衣物和吃的,都是普通衣物,吃的也是她們自己做的。烙餅都硬的啃不動了。嗬嗬。”
阿珠恍然,忙道:“那這些東西恐怕不能動了,得收好了保存起來。”
李徽道:“為何?”
阿珠道:“這是彆人家的東西啊。他們知道你升任了縣令才送來這些東西,倘若哪天公子不當縣令了,他們豈不是要都拿走?他們要是真的對公子好,之前公子來上任的時候就該給好多禮物帶來的。他們是送給縣令的,不是送給公子的。”
李徽一愣,坐起身來笑道:“誰教你的?你怎麼知道這些?”
阿珠噘嘴道:“這還用教麼?我都見過啊。我老家鄰居有個兒子,在燕國一位王爺手下做事,被他家郡主看上了,要招他為婿。然後許多有錢有勢的人送了各種好東西巴結他家。結果,有一天,也不知怎麼了,王爺家的郡主不喜歡他了,把他攆出了王府,差事也丟了。然後送禮的那些人都跑去他家要回禮物。連他們家的房子都差點拆了。我娘說,他們不是真心恭賀送禮,是見他要當王府的女婿,所以送禮給他搞好關係,有所圖謀。公子,這難道不是差不多一樣的事情麼?”
李徽哈哈大笑起來,點頭道:“原來如此,確實是這個理。阿珠,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懂得還不少。”
阿珠嘀咕道:“人家都十五了。那這些衣服吃的用的,我明日叫大春他們都搬走封存起來啦。衣服布料倒是不打緊,可惜了這些點心吃食,放久了怕是要發黴的。”
李徽笑道:“不用,全都拿出來吃穿用了便是,沒必要封存起來。”
阿珠道:“可是,要是彆人有一天也來討要,那該怎麼辦?”
李徽擺手道:“又不是我們自己討來的,彆人主動送的,不穿白不穿,不用白不用。誰來討要的話,就一句話:要東西沒有,要命一條。”
阿珠一愣,抿嘴葫蘆。
“公子說的極是,又不偷又不搶的。要東西沒有,要命一條。”
阿珠學著李徽說著那句耍無賴的話,惟妙惟肖。惹得李徽也笑了起來。
“衣服你歸置歸置,分幾份,周縣尉那裡送一些,大春大壯蔣勝他們都送一些,他們也都沒什麼衣服穿。剩下的你自己找幾件改成裙子穿,給我留幾件便是。吃的點心也大夥兒分些,都嘗嘗滋味。你自己留些糖果好吃的當零食。”李徽笑道。
阿珠笑著點頭道:“多謝公子啦。”
李徽道:“對了,我娘送來的衣服和烙餅點心可彆送出去,那可不是能送人的。”
阿珠輕聲道:“我知道,當我傻麼?那可不是一般的東西,怎可送人。”
李徽點點頭,迷了眼迷迷蒙蒙的在椅子上緩緩的搖晃身子,腦子裡想著顧謙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