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眾人下了山坡來到下邊的山穀之中。山穀之間確實有一條道路,蜿蜒曲折,橫貫碾子山東西。碾子山東西也不過十餘裡,但是若無山中道路,怕是要繞行數十裡路程。
這條山道一看就知道是本地百姓為了便於通行硬生生走出來的。道路曲折,沿著地勢平緩處蔓延,地麵被踩出了一條白路,甚至還有車轍壓出來的溝壑。
眾人選了一處道路最為狹窄,兩側山坡相對陡峭之處作為堵塞道路的地點。從山坡上砍了上百棵大鬆樹滾下山坡,橫七豎八的攔在道路上形成路障。將兩丈多寬的山道堵住。又砍了大堆的荊棘藤蔓堆在道路兩側的荒草斜坡上,形成在側麵斜坡的阻礙。
在山道北側的山坡上又偽裝了數十個藏匿的戰鬥投擲點,居高臨下確保可以將燃燒罐投擲到山道上的戰鬥位置極為重要。
忙完了這一切,所有人也都累的精疲力竭,熱的渾身是汗。
之前經曆了那場戰鬥之後,許多人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歇息下來之後,也吃不下東西,隻能喝點水而已。許多人腦子想起之前的情形,連喝下去的清水都嘔吐了出來。
這種情形,李徽也沒有辦法,隻得命他們在山坡樹林裡歇息休養。
此刻夕陽西斜,目測已經接近申時。距離天黑還有近兩個時辰。李徽和周澈歇息了片刻,決定上到南邊的山頂上去看看西邊山外的情形。南邊的山頂有岩石山。之前周澈還留下兩人在山頂設立了瞭望哨。但直到現在,也沒見留守的兩名瞭望哨上的兄弟有任何的動靜。所以也順便去瞧瞧端倪。
兩人帶著十幾名人手從林子裡一路往上攀爬。碾子山雖然不高,但上到山頂還是頗有些難度的。鬆樹林晚上是雜樹密林,山坡又陡,找不到上山的路徑,不得不披荊斬棘的開道往上爬。累的渾身大汗淋漓,這才登上了南側的山頂上。
山頂開闊,地貌卻極為怪異。從山腰林子裡出來之後,通向山頂的斜坡以及山頂上方全是嶙峋的山石。高低參差,起伏難行。
怪不得這山頂隻有零星的樹木,而不像周圍山頂上全長滿了樹,正是因為這石頭地貌所致。整片山頂方圓裡許位置像是被人掀開了地皮,露出下邊的岩石一般,有點像中年男人的頭頂,一片光禿禿。
關鍵是,這些大石頭像是被人用犁翻過的地麵一樣,高低凹凸,嶙峋難行。大石頭有一人多高,小石頭也有磨盤大小,中間裂隙無數,極為危險難行。李徽不由得感歎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不知道如如何形成的。
艱難的爬過大片嶙峋的地麵,終於抵達山頂上的位置,一塊高達數丈的巨石挺立在山頂西北側,雄偉無比,像是一座山頂的豐碑一般。
李徽甚為驚訝讚歎,一眼看到這岩石的樣子,頓時明白為何這座小山叫做碾子山了。因為那巨石的形狀活像是一個巨型的石碾子的形狀。圓滾滾的橫臥在山頂。定是因為這塊巨石,所以便得了這個名字。
李徽查看了地形,山頂位置雖然麵積不大,但卻甚為險峻。南側和東側都是陡坡,巨石搖搖欲墜,根本無法從這兩麵上山。北側和西側是緩坡,自己這些人便是從北坡爬上來的。但是有近百步的嶙峋亂石地帶,甚難攀爬,無處落腳。
這地方,倒是一處易守難攻的地形。若是扼守北側和西側的石坡上方位置,可以拒敵。
李徽想著這些,忽然覺得自己的思維變得很奇怪。不知為何,自己現在眼中看到的不是山景怪石,居然去思考能否利用,真是咄咄怪事。
周澈在巨石之下找到了水囊乾糧篝火等物,但兩名留守的兄弟卻不見蹤跡。爬上巨石頂端,也沒見人影。喊了幾聲,根本無人應答。
周澈無可奈何,也不知道他們發生的什麼。或許是看到敵人進山,嚇得逃走了也未可知。
李徽爬上巨岩頂端平整的岩台,舉目往西邊看去,隻見紅日西斜,碾子山西邊的大片田野河流儘收眼底。風呼呼的吹來,雖然是熱風,但吹在身上特彆的舒爽。這場景令人心胸開闊,心情大好。
隻不過,山下的田地裡一片光禿禿的景象。土地黑蒙蒙的裸露著。對比之前在山東邊的大片欄杆集的麥地一片青黃的場景,便可知,那裡的麥子全部被割走了。壽春叛軍將所有田地裡的莊稼都搶的一乾二淨。
目力所限,看不到太遠的地方。但是李徽還是看到了距離碾子山邊西側約莫十裡外的一片村莊北邊,大批的車輛排成黑點往北移動。若不是數量多,而且是移動的,還真是不易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