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對方已經知道山中有敵人,卻又為何敢這麼大張旗鼓明目張膽的進攻?就算他們識破己方人數不多的情形,也不應該舉著火把大搖大擺的進攻,而應該低調的摸進來才是。這般明目張膽,是生恐不被彆人發現麼?
李徽將這個疑問向周澈詢問,周澈也覺得怪怪的有些不對勁。隻能歸結於對方根本沒把自己這些人放在眼裡。
當此之時,卻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這些問題,對方兵馬很快便抵達近前下方山道上。
周澈低聲下令,數十個投擲位的投擲手們取出燃燒罐做好了準備。眼見著敵軍的先頭小隊抵達鬆木攔阻之處,周澈一聲令下,片刻後上百個燃燒罐被點燃,劃破夜空朝著山道上砸了下去。
一瞬間,山道上火光頓起,兩百多名百姓組成的先頭隊伍被幾十隻燃燒罐砸入人群之中,頓時數十人身上起火,大聲慘叫起來。
與此同時,堆在山道上的鬆木也很快起火。鬆樹富含油脂,即便是新砍伐不久的鬆樹也極易燃燒,時間不長,鬆木鬆枝鬆針便轟然起火,大火迅速竄升,將整個山道完全阻斷。
而此刻,那些倒黴的百姓已經渾身起火,四處奔逃。後方的壽春兵馬也停止了前進,正在緩慢的後退。
“哈哈哈,休想前進一步,教你們知道厲害。”周澈大笑叫道。
李徽皺眉看著山道上奔逃的人影,忽然沉聲道:“不好,這些是百姓,好毒的詭計。”
周澈一愣,忙道:“什麼?”
李徽快速道:“你瞧,他們既無盔甲,也無兵刃,怎會是兵馬?他們是被敵人逼著開路的。我們誤傷了他們了。”
周澈仔細觀瞧,在燃起的鬆木大火的照耀下,下方山道上一片明亮,看的甚為清晰。仔細辨認之後,周澈確認了李徽的看法。哪有前鋒開道的兵馬沒有攜帶任何兵刃,而且穿著的是布衣的。那些肯定不是敵軍士兵。
“怪不得,他們和後方保持一段距離,那是敵人故意為之。操他娘的,上當了。”周澈恍然,氣的大罵。
“快彆扔了,彆扔了。”周澈大聲製止還在往下丟燃燒罐的手下,頗有些氣急敗壞。
李徽皺著眉看著山道上正緩緩後退的敵人。敵人在前方起火之後便開始後退,舉著的火把也開始熄滅,逐漸隱沒在黑暗之中。這讓李徽感覺到有些不妙。
“縣尊大人,山道上的火應該可以阻止他們,他們應該不敢通行。將他們阻在這裡,目的也達到了。他們應該不敢強行通過。”周澈沉聲道。
李徽搖頭道:“不對。如果他們此刻撤離,他們又何必進來?他們讓百姓在前麵開路,就是要知道我們的位置。一旦發現我們的位置,他們極有可能會上山坡迂回進攻,包抄我們。我覺得我們得趕緊轉移位置,說不定他們的兵馬已經開始行動了。”
周澈頭皮發麻,點頭道:“你說的極是,確實如此。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哎,看來是無法阻止他們過去了,對他們沒能造成任何的殺傷,光是山道上的火是沒法阻擋他們的。他們完全可以繞行前往欄杆集。”
李徽搖頭道:“那卻不然,他們一定會想辦法將我們圍剿乾淨才會去搶糧。否則他們搶到了糧食也運不走。欄杆集往北沒有車行的大道,隻能從這裡運出去。留我們在山中滋擾,他們的糧車如何通過。我們有無數的手段造成山道上的阻礙,讓他們搶的糧食無法從山道運出去。”
周澈點頭道:“李縣令所言極是。如此尚有轉機,我們得即刻轉移,不能被他們圍殺了。”
李徽沉聲道:“去南邊山坡,來個移形換位。他們看著我們在北邊山坡,必會前來圍殺,等他們到了這裡,我們已經在南坡了。咱們跟他們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