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有得有失(1 / 2)

代晉 大蘋果 2886 字 1個月前

就在李徽獻出穿越之後初吻的這個夜晚。距離居巢縣東北方向六百裡的廣陵城外,一支龐大的軍隊正在夜風之中開拔。

那是桓溫率領的前往壽陽作戰的兵馬。馬步軍三萬,外加後勤運糧和運輸輜重的人力三萬,號稱十萬大軍,浩浩蕩蕩連夜開拔,進攻壽陽。

自從去年十月裡坊頭大敗之後,桓溫的心情就沒有好過。五萬大軍敗退山陽,收攏殘兵之後隻剩下一萬兵馬活著回來了。而且船隻糧草輜重被遺棄的,被自己焚毀的,被敵人繳獲的不計其數。

這是一次令人難堪的慘敗,原本氣勢洶洶而去,想要奪取燕國首都鄴城。結果,在坊頭受阻於糧草難以為繼,距離鄴城隻有幾十裡卻不能寸進。

到最後,被慕容垂詭計得手,在襄邑被慕容垂騎兵前後夾擊,大敗而歸。

而秦國人也乘機插了一腳,痛打落水狗,在桓溫的家鄉譙縣突襲成功,又殺了一萬晉軍。

這對桓溫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是難以忍受的失敗。

其實,若但但隻是兵敗倒也罷了,畢竟桓大司馬一生也沒打過幾次勝仗。勝敗乃兵家常事,戰敗其實也沒什麼。但問題是,此次北伐損失太大,戰敗之後對於自己的實力和聲望都是巨大的打擊。

兵敗之後,朝廷裡立刻便有各種幸災樂禍的聲音,立刻便有曾經依附於桓氏的家族倒戈。朝廷裡王謝大族以及庾氏眾人歡喜雀躍,仿佛遇到了什麼天大的喜事一般。桓氏及其所屬人員都抬不起頭來。

桓溫當然不能容忍這次失敗,他必須找回場子,必須想儘一切辦法立威。推卸責任便是他第一件要做的事。豫州刺史袁真便是那個背黑鍋的人。

大司馬參軍郗超給桓溫出了這個主意,將責任歸咎於豫州刺史袁真頭上。桓溫起初覺得有些不妥,因為他意識到一旦這麼做,袁真必不肯認罪,事情會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經過郗超的分析之後,桓溫立刻釋然了。並且認為這是一步絕妙的好棋了。

“坊頭之敗,袁真豫州軍行動緩慢,未能打通石門,本就有過。退兵之際,袁真迅速回撤,未能同北伐大軍主力形成交叉掩護,從側翼保護主力撤退,從而給了秦軍側翼追擊的機會。袁真難辭其疚。這兩個過錯便已經足夠治他的罪了。桓公不是讓他頂罪,而是他本就有罪。這是問責於他,情理之中。”

“桓公此次北伐的目的其實和勝敗無關,勝固欣然,敗也未必是壞事。今日之敗,可知君子小人,可知人心真偽。那些虛與委蛇投機之輩紛紛暴露無遺,桓公也看清楚了他們的麵目,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麼?景興認為,這恰恰是一次洞悉人心的機會。”

“況且,桓公北伐之目的,無非是得隆望實地,為大事所計。現如今,雖然暫時失利,但京口徐兗已然在手,不可謂未有所得。兵敗之後,有人說桓公望實俱損,然在景興看來,所損者乃隆望,而非實力。得京口徐兗之地,實力反而更加增強了才是。現如今,荊揚江徐兗皆在公手,江左大鎮,皆為桓公所掌。建康周邊,所缺者唯有江北豫州之地。豫州一旦入桓公之手,則八門金鎖鎖建康,天下如甕中之鱉耳。故而,逼袁真反,乘機平豫州而奪之,此乃上策之謀也。”

“景興認為,一旦追責,袁真必反。桓公率軍平叛,一則可恢複聲望,二則可得豫州,何樂而不為?隻不過,唯一所慮者,便是袁真可能會狗急跳牆,投秦聯燕,屆時恐有波折。但成大事者,又豈能蛇鼠兩端躊躇不前。以桓公之雄才,當知輕重緩急,得失之度也。”

這是大司馬參軍郗超向桓溫分析的一段話。郗超此人為了獻媚於桓溫,不惜犧牲家族利益,不惜連他郗氏祖業都拱手送上。他欺騙父親郗愔,偽造其信件,拱手將京口重鎮徐兗兩州送給了桓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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