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道:“蔣勝兄弟和宋延德手下長隨趙勇關係混的不錯。昨晚蔣勝請他喝酒,醉酒後蔣勝探問,趙勇親口所言。最後吐真言,當無虛假。況且我查到了一些消息佐證。”
李徽道:“說說。”
周澈道:“宋延德的夫人昨日去街上吃東西,吃了街頭的煮藕,嫌棄沒有她家鄉的荊州粉藕好吃。可見他們就是荊州來的。”
李徽點頭,宋延德和胡文利是荊州人,這並不是秘密,之前李徽就知道了。但是他們之前是在桓氏手下當幕賓,這才是真正有用的訊息。那足以說明了他們和桓氏之間的關係。
“還查到些什麼?”李徽皺眉問道。
周澈沉聲道:“胡文利偷偷前往廬江郡多次。圩口碼頭上撐船的劉老二作證。自從來居巢縣以來,胡文利每隔六七日都前往廬江郡一次。最近一次是初一。是了,阿珠姑娘過生辰的那天,胡文利手下隨從胡把子問了衙門衙役老陳。老陳沒在意,便跟他說了準備花燈的事情。”
李徽緩緩點頭。至此,一切水落石出。查出這些並不難,而這一切也和李徽的猜測完全吻合。在得知桓序居然知道自己在居巢縣的事情後,李徽立刻將懷疑對象鎖定在了宋延德和胡文利身上。果然,正是這兩人在搞鬼。
李徽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當初年後宋延德和胡文利來上任的時候,自己曾因為這兩人行止散漫,所以寫信問王牧之這兩人是否是他舉薦任命的。
當時王牧之給自己回了一封言簡意賅的信,說什麼“同僚之間,當寬大相待,互相忍耐。那二位年長持重,對居巢縣事務有莫大好處。”。
自己
當時沒咂摸出味道來,現在算是明白了。所謂寬大相待互相忍耐,便是告訴自己,這兩個人恐怕不合自己心意。對居巢縣有莫大好處的說法,那便是反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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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牧之應該是早知這二位的來曆,也知道他們是桓氏安排在居巢縣的。但他卻並沒有明說。想來那是王牧之的一貫作風,自己的死活跟他無乾,讓自己和桓氏家族安排的人鬥起來,他也樂觀其變。總之,跟他無乾。
李徽倒也不想無埋怨王牧之,正如王牧之所言,各人行事有自己的立場,自己沒有理由要求他如何。他也沒有義務來幫著自己。
李徽想的是,桓氏在幾個月前便安排了他們的人來到居巢縣任職,難道說他們早就盯上了自己?又或者,他們隻是例行安排桓氏幕賓任職,以占據各個地方空出來的官職?居巢縣新建,自己又解決了居巢縣的湖匪問題,空出來的縣屬官員職位正好拿來作為安插桓氏手下。這樣的官職不大,桓氏子弟自然是不屑的,但是對那些桓氏豢養和依附的幕賓卻是一種褒獎。
況且,如果找到了自己的黑點,查到了自己做了什麼不法之事,他們便可以取而代之。
李徽想到這些,不禁有些不寒而栗。桓氏勢力無處不在,自上而下已經觸碰到了各個層級,看來不是假的。而是他們正在踐行這一點,將自己的勢力和爪牙探入各個角落,
“兄弟,這二人既然暗中作祟,咱們不能饒了他們。吃裡扒外的狗東西。來到居巢縣沒做什麼好事,卻暗中窺探,通風報信,居心叵測。得處置了他們。”周澈沉聲道。
李徽苦笑道:“他們既是桓氏的人,為桓序探聽消息,那可不算是吃裡扒外。你說處置他們,該如何處置?殺了他們?”
周澈道:“也未嘗不可。隻要你下令,事情我來辦。”
李徽忙擺手道:“萬萬不可。他們又沒做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如何能殺?那不是自找麻煩?桓氏也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殺了他們後患無窮。”
周澈道:“難道任由他們逍遙?在咱們身邊多了兩雙耳目,那豈不是一舉一動都被人所知?況且,咱們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何在,稍有不慎,很可能被他們抓住什麼不利之處,豈不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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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徽沉吟道:“確實如此。得找個理由趕走他們。這事兒也好辦。明日我召集會議,安排官員下沉地方集鎮現場坐鎮,為百姓排憂解難。讓宋延德和胡文利去往居巢縣偏僻集鎮坐鎮去。這叫做官員下鄉行動。讓他們去下邊呆著去。嘿嘿,眼不見心不煩。”
周澈哈哈大笑,讚道:“好主意,這兩個家夥不是喜歡升堂審案麼?鄉下百姓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事情多的是,百姓們也難纏,讓他們去糾纏去。就怕他們把下邊弄的雞飛狗跳,百姓們會抱怨的。”
李徽嗬嗬笑道:“隻好苦一苦百姓了。最好他們鬨的過分些,犯些事出來,那樣我便可以憑此拿了他們了。”
周澈起身拱手道:“兄弟高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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