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認李徽在縣衙後堂歇息,初更時分,齊泰親自摸到了衙門後堂偵查。他看到那位李縣令正和其餘幾人坐在堂屋裡喝酒說笑。齊泰心中篤定,李徽並不知道危險的來臨。他喝了酒最好,等下睡得更香,更便於行事。
齊泰回到後園,召集眾人安排襲擊行動。鑒於居巢縣有縣兵百餘人,外加義民團百人,所以必須迅速解決李徽之後迅速撤離居巢縣,以免被糾纏上。否則難以脫身。而身為死士,那是絕對不能被俘虜的,酷刑之下很可能會供出謀主,那是絕對不允許的。
為此,齊泰的要求是,待行動之時,全部衝入東廂房李徽的住處,亂刀將李徽分屍。之後割了腦袋便走,不做任何停留。
三更天,冷風嗖嗖,凍得人手臉生疼
。
縣衙後堂的酒宴終於安靜了下來,喝的醉醺醺的眾人開始散去。齊泰在後園圍牆上親眼看著東廂房裡亮起燈火,不久後又熄滅了。他知道李徽上床睡覺了,行動的時候到了。
十名死士從後園隱蔽處摸了出來,沿著黑乎乎的小徑往後堂摸來。衙門後堂院子裡一片漆黑,悄無聲息。十名死士不費吹灰之力便摸到東廂房的長窗之下。
齊泰將耳朵貼在冰冷的窗紙上傾聽,東廂房裡傳來陣陣鼾聲,屋子裡的李徽顯然睡得正香。
齊泰冷笑一聲,無聲的打著手勢。幾名死士用薄薄的刀刃切入長窗的縫隙之中,運下暗勁,將窗閂切斷。下一刻,齊泰一擺手,十名死士身手矯健,如狸貓一般從打開的長窗之中竄入屋子裡。
直到此刻,屋子裡熟睡的人居然還尚未察覺。黯淡的光線下,帳幔之中高臥的那人鼾聲如雷,睡得如同死豬一般。
“動手!”齊泰低喝一聲,手中眾人一擁而上,衝到窗前。撩起帳幔之後,亂刀朝著床上隆起的人形砍去。
噗噗噗,擦擦擦,響聲不絕,布條紛飛。
床上那人連同被褥被瞬間砍了數十刀,砍了個稀巴爛。齊泰欲砍下李徽的頭顱交差,上前一掀開被褥,一刀砍下。一個裝滿蘆花的布袋子被砍的稀爛。蘆花在空中飛舞著,像是下了漫天的大雪。
“不好!上當了!快撤!”齊泰大驚失色,大聲喝道。
話猶未了,床下傳來哈哈大笑之聲:“哈哈哈,現在明白,卻也遲了。”
眾死士色變之際,床下數根長杆綁著鋒利的鐮刀伸出,一拉一勾之際,三名死士的腳踝被勾中,勾鐮切入他們的腳踝小腿,三人頓時慘叫著仰天便倒。
噗噗噗,兵刃入肉的聲音響起,三名倒地的死士被床底伸出來的兵刃儘數刺殺。
其餘死士反應快速,縱身後退躲過這一劫。齊泰大聲吼道:“撤!”
死士們轉身回撤,縱身向著虛掩的長窗外躍出。齊泰的想法很清楚,對方有所防備,一擊不能得手便當迅速遁走,不可久留。所以,快速撤走是最明智的選擇。
隻需跳出窗外,便可從後園越牆而走,後園沒有對方的人手埋伏,這是肯定的。因為他們才剛剛從後園而來,那裡是對方陷阱的出口。
想法是沒錯的,但當其餘齊泰等人跳出窗外的時候,等待他們的卻是頭頂上拋下的一張巨大的繩網。潛伏於屋頂上的縣兵早就等著這一刻。齊泰等人跳窗出來的一瞬間,一張繩網兜頭罩下,將剩餘七名死士包括齊泰儘數裹在其中。
齊泰驚駭之極,恢複兵刃意圖割斷繩網逃出來的手,周圍火光大作,數十支火把將衙門後堂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李徽麵色冷厲的站在院門口,沉聲喝道:“放箭!”
嗖嗖嗖!數十支弓箭射向被繩網裹挾之中,正在劇烈掙紮的死士們的身體。血光飛濺,慘叫連天。這些弓箭可不是土弓箭,那是李徽在碾子山作戰時從叛軍手中繳獲的製式弓箭。儘管死士們身上穿著皮甲,也難以抵擋弓箭的攢射。
弓箭一連射了三輪,繩網裡的死士被射成了刺蝟一般。堆在一起的這幫家夥身上密密麻麻的插著箭支,已然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