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道:“怎不叫醒我?這不是誤了大事了麼?謝公子來了麼?”
阿珠籲了口氣道:“我當什麼事呢,還早呢,才剛剛辰時。謝公子昨晚不是說要到晌午才來麼?我見你睡得香甜,就想讓你多睡一會。”
李徽一聽,也鬆了口氣,往床上一靠道:“原來才辰時,我當已經晌午了。可把我驚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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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徽覺得也是,披散著頭發,睡眼惺忪的樣子,怎也感覺不得勁。於是去洗漱打理。阿珠為李徽用心的梳理了發髻,插上發簪。之後又從箱子裡取出來腰間掛飾,給李徽掛在腰間。
“公子現在覺得呢?”阿珠覺得已經很完美了,滿懷期待的捧著銅鏡問道。
李徽扭著身子,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眉頭緊緊的皺著。總覺得這身衣服穿著不對勁。不是不合身,而是心理上覺得有些不對。
阿珠不解的看著李徽,她覺得一切都很完美,卻不知道公子為何覺得不滿意。
“換套普通的吧,這衣服不合適。”李徽將錦袍脫了下來。
他意識到問題所在了。要去謝家做客,要去見謝安這樣的人,根本不必花費心思在衣著外貌上。穿的越華貴,越不符合自己的身份,越讓自己不自在。
包括昨晚自己失眠的原因,腦子裡想的那些事情,其實都是不必要的。自己要做的便是保持本色,保持心境,按照自己該走的路去走,而無需去特意為了改變什麼,讓自己變得不像自己。
建康城雖然很龐大,建康城
裡的一切雖然很陌生,自己要見的人雖然很出名,自己也不能失去定力,內心恐懼慌張。
失去了自我,隻想著如何迎合和謙恭,那才是最可怕的事。
一襲尋常布衫穿上身,紮好發髻上的布巾之後,李徽立刻便舒坦了。這便是原來的自己,恢複了自我之後,心情也安寧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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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安排的女仆在不久後送來了早飯,米粥加上糖餅,外加兩碟小菜。這是阿珠吩咐她做的。李徽吃的很香,一碗粥兩個餅,吃的渾身熱乎乎的。
時候還早,李徽在後宅轉悠起來。昨晚天色黑暗,沒有仔細的查看這個宅子。此刻在陽光下看的更加清楚,各種細節都甚為精致。後宅的庭院處處體現出用心布置的跡象。大到屋宇格局,小到一廊一柱一窗一門,都是極儘精巧美觀之能事。
李徽看著這一切,讚歎於謝氏財力之雄厚。謝玄的這座私產房舍,滿眼看去到處都是金錢人工的痕跡。屋簷的琉璃,廊角和長窗的雕花鏤刻,地麵的平整的青磚,院子裡壘砌的山石花壇,都無不彰顯著財力雄厚。
不過,說實話,李徽並不喜歡這座宅子。它太工巧,太精致,太完美,太具有匠心了。而李徽喜歡的其實是跟隨意自然的東西。景觀無需如此精心布置,顏色不必如此斑斕,材質無需如此昂貴。假山可以頹廢些,地麵也可以坑窪些。太完美的布置反而給人以不自然的感覺。
這座庭院就像一個濃妝彩衣的美人,美自然是美到了極點,但卻少了一些俏皮野性,少了一些清新自然。那便少了些吸引力。
李徽絕不是矯情,他也感激謝玄安排了這麼好的宅子給自己居住。隻不過這些都是個人的品味,倒不是不領謝玄的情。
不過,宅子裡倒也不是全然無可取之處。昨晚輾轉反側之時,李徽便在空氣中嗅到了一縷暗香,令人甚為舒適。現在他循香而去,在後宅牆角找到了一株虯枝橫斜,被白雪掩映的臘梅樹。
那棵臘梅正在盛開,淡黃色的花瓣被白雪覆蓋了大半,遠遠望去星星點點的黃色花瓣藏在雪下,猶如掩麵的少女一般。
李徽喜歡臘梅,它不顯眼,但卻芳香暗度,在最為嚴寒的時候盛開。在最貧瘠寒冷的季節綻放。低調高雅,素淨不群。這是李徽喜歡臘梅的地方。
這座宅子因為這株臘梅而讓李徽有了喜歡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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