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如何定奪,還請即刻答複。我家主人可沒有太多的耐心。”孟子義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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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徽籲了口氣道:“孟先生,請轉告你家主人,一億錢轉讓,少一文錢都不成。庾氏高門大族,當不至於巧取豪奪。本人製皂賣皂,規規矩矩的做事,並無半點不妥之處。”
孟子義臉色鐵青,冷聲喝道:“看來你是不識時務了。莫以為你有謝家做靠山,便有了底氣。謝家跟我主人家之間關係緊密,你以為謝家會為了你出頭,你便大錯特錯了。這樣吧,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好好想想吧。”
李徽大笑道:“不必了,我已經給了你答案。想要製皂的技術,拿一億錢來,公平交易,童叟無欺。想要占我便宜,拿世家大族的名頭來嚇唬我,無恥奪取他人利益,想都不要想。”
孟子義一拍桌子,冷笑連聲道:“好,有骨氣,等著吧。”
自這場不歡而散的交易之後,李徽意識到了靠香皂這條路賺錢的時間不多了。他不知道對方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來。或許一切隻是恐嚇而已。但是李徽絕不會對大晉世家大族的底線報以期待。
在經曆了這麼多之後,李徽對大晉朝世家大族的所作所為有了一些根本性的了解。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事都會乾得出來。既會顛倒黑白,漠視他人的生死和利益,而且甚至會乾出殺人放火的罪惡勾當。
他們可不像是外表表現的那麼有大族風範和名士風度,他們其實睚眥必報,心腸歹毒,絕不允許他人觸碰逆鱗,否則便予以嚴厲的迫害和打壓。
雖然並非所有人都如此,但李徽接觸的顧家桓氏等都表現出了這種特質,所以,李徽並非是偏激,而隻能說這些世家大族是令自己失望的。
李徽也在考慮要不要將此事告之謝玄,但轉念一想,這麼做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如孟子義所言,謝家未必會為自己出頭,或者說一定不會為了自己得罪庾氏。世家大族之間的利益是緊密的,不可能為了自己這個小人物而得罪對方。從大局上而言,眼下其實是王謝庾等豪族聯手對抗桓氏的關鍵時刻,他們之間的關係比任何時候都緊密。這種時候沒有任何的理由導致關係生出裂痕。
所以自己不說便罷,說了反而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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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或許會因為私交而幫自己,但其實那也是讓他為難的事情。李徽相信謝玄的人品和同自己的友誼。但他是謝家子弟,自己那樣做是讓他夾在謝氏和自己之間左右為難。李徽是個不願意讓人為難的人,所以,他不會這麼做。
但危險是存在的,李徽隻能做好防範,做好放棄製皂這條財路的準備。這對李徽而言其實早有心理的準備,一開始,李徽便做好了秘密泄露之後,失去壟斷之後放棄這件事的心理預期。
李徽隻希望抓緊時間多賺一些,倘若對方真的有什麼動作的話,那麼自己寧願放棄製皂這條財路,也不會讓對方巧取豪奪得手。李徽已經考慮好了最後一拍兩散對策。
……
五月中下的一個上午,一輛華麗的車馬在幾名騎士的護衛下抵達了東長乾郊外的荒涼的製皂作坊門外。馬車上下來了兩名身著一紫一綠束腰襦裙的美貌女子。
看著作坊院子裡熱氣騰騰煙霧繚繞的情形,聽著裡邊嘈雜的聲音和大聲的吆喝聲。兩名女子互相看了一眼,往作坊門口走去。
昨夜下了一場春雨,地麵濕漉漉的,荒草的葉子上全是水珠。地麵上坑坑窪窪的積著雨水。由於大批物資運抵作坊,門前甚至被車轍壓出了一片小水坑。
沒走幾步,綠裙女子的鞋便被打濕了,裙角也沾染了汙泥。她站在泥濘裡嬌聲抱怨起來。
“這個人怎麼選這種地方做事?叫人找了半天不說,路也不修一下,根本進不去。真是的。”
紫裙女子笑道:“彤雲,要不你彆進去了,我去便是。咱們是主動前來,又不是他邀請我們的是不是?沒什麼好抱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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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名女子正是謝道韞和張彤雲。謝道韞今日有事找李徽商議,所以乘車趕到了這荒郊野地裡的作坊裡來了。張彤雲閒來無事,也想跟著來瞧瞧香皂是怎麼製造出來的。
幾名隨從撿來幾塊大石頭,墊出了通向作坊院門的路,兩女這才拎著裙琚一跳一蹦的來到院門口。
院子裡傳來各種聲音,有柴火燃燒的劈裡啪啦的聲音,有液體沸騰的咕嘟聲,有眾人發力的吆喝聲。站在門口,已經能聞到一些奇怪的帶有刺激的氣味傳來。
“大春大壯,注意了。準備倒油,要緩慢均勻,連續攪拌。注意安全,莫被燙著。今日最後一鍋。大夥兒加加油,這一批完成了,便可歇息半日了。”一個沙啞的嗓音從院子裡傳來。
“放心吧小郎,來,開始。”有人大聲的回應著。
謝道韞伸手一推,院門被推開。隻見前方開闊的院子裡白汽蒸騰。一側的地麵上冒著熱騰騰的蒸汽,右邊的空地上一字排開數口大型土灶,火焰蒸騰。最右邊的牆根處排列著幾十口大水缸。
一大群人隱沒在白汽之中,人影綽綽,正在忙碌。
謝道韞和張彤雲走了進去,裡邊乾活的人甚至沒有發現她們。她們走到二十幾步外的距離,站在一棵小樹下。有隨從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