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上前稟報,卻被謝道韞擺手製止。
菜油注入堿液之中開始充分反應,析出皂泥。李徽挽著袖子,頭發亂糟糟的紮著,腳上穿了一雙草鞋,挽著褲腳,泥巴沾染在了小腿上。
此刻他全神貫注的做事,用巨大的濾勺在熱氣騰騰的甕鍋裡將皂泥撈出,放在身後一個缸上麵的濾笸上濾乾液體。同時有三鍋注油皂化,所以李徽手腳不停,穿梭於白汽之中忙碌,渾然沒有注意到外界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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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真是吃的起苦。好歹也是堂堂六品官,居然如此不修邊幅。穿的像個什麼啊。”張彤雲輕聲嘀咕道。
謝道韞輕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出身,寒門出來的人,自然能吃得起苦。”
張彤雲道:“說的也是。他是怎麼知道造出來香皂的啊?這個人真是奇怪的很。成天搗鼓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在吳郡的時候,我聽青寧說了他的事,就覺得這個人很奇怪。”
謝道韞微笑道:“他在吳郡做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張彤雲道:“好像是前年,吳郡大旱那一年。顧家東湖莊子裡莊稼乾的冒煙了。他跑去毛遂自薦,說可以引湖底之水救急。沒人相信他能成功,結果他硬是用毛竹把水引出來了,救了燃眉之急。當時我剛好在吳郡呢。”
謝道韞笑道:“那很難麼?”
張彤雲纖手比劃著道:“姐姐可不知道,那湖底的水除非挖渠,否則根本引不出來。堤壩像小山一樣,可他讓水流上堤壩又流了下來。姐姐見過水往高處流的麼?堤壩高的很呢。”
謝道韞愕然,水往高處流,這可沒見過。她眯著眼看著煙霧裡那個忙的滿頭大汗的身影,沉吟不語。
“青寧還告訴我,他還告訴顧家人說,天很快會下雨,所以應該用有限的水將秧苗都過一遍水,救活秧苗等待下雨便可以保住整片莊田的莊稼。顧家人這麼做了,結果好多天沒下雨,顧家人便說他是害了顧家,差點把他給丟到水牢裡處置了。可是奇怪的是,剛要處置他,就下了暴雨了,旱情便緩解了。你說稀奇不稀奇?青寧跟我說的時候,我都不太相信。哪有那麼巧的事?他是龍王不成?我看,他像個怪物。”張彤雲道。
謝道韞更是心中驚訝,雖然此事聽起來不像是真的,但是張彤雲既然說出來,應該不假。張彤雲沒必要說這樣的假話。他又會讓水往高處流,又會預測下雨,眼下還會製作香皂這種東西,難不成真是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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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謝道韞倒是抓住了另外一個重點,原來李徽為顧家做了不少事情,卻不知道為何最終卻離開了顧家。顧家也夠無情的,老天下不下雨的事情,難道是他能決定的?這裡邊必有隱情。
看著李徽忙碌的身影,謝道韞心想:這李家小郎年紀雖輕,但經曆倒是不少。不知他身上還藏著多少其他的秘密。
正想著的時候,忽然間,李徽轉過頭來看向謝道韞和張彤雲所在的方向。謝道韞知道他發現自己和張彤雲了。果然,李徽將木勺交給身旁一人,快步朝兩人走來。
謝道韞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裙琚,一旁的張彤雲也將臟兮兮的鞋子藏在裙琚之下。
“哎呦,謝小姐,張家小姐,二位怎麼到這裡來了?”李徽遙遙拱手,大聲笑道。
“怎麼?不能來麼?”張彤雲大聲道。
李徽看了一眼張彤雲美的驚心動魄的臉龐,笑道:“不是不能來,我的意思是,這種地方,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氣味難聞,而且路也泥濘難行。”
張彤雲噘嘴道:“那倒是,你門口路那麼難走,害的我們衣服鞋子都臟了。”
李徽走近,笑著拱手道:“對不住了。所以說,該知會一聲。若知道張家小姐前來,我好命人將路修一修,鋪個紅地毯什麼的,敲鑼打鼓的迎接才是。”
張彤雲紅了臉,嗔怒道:“謝姐姐,你聽聽他說的什麼?諷刺我們呢。人家不歡迎,我們走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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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道韞笑而不語,這李徽也是故意的,明知道張彤雲對他不滿,還非要招惹她生氣。
“彤雲,我有正事同李家小郎說呢。他隻是逗你的,莫要在意。”謝道韞笑道。
張彤雲倒也不是真要走,白了李徽一眼,便也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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