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三章 劇變(一)(2 / 2)

代晉 大蘋果 4135 字 6天前

這些事,李徽自然都是和周澈說的很清楚的,兩人之間的書信來往是不斷的。周澈也表示理解,並且告訴李徽,不必為此事著急。因為他覺得,留在居巢縣也很不錯。

周澈說,新任縣令孟子輝對他很是尊敬,兩人配合起來也很默契。李徽走之前沒有辦成的事情都在推進,周澈說,他要替李徽完成他之前沒有完成的事情。並且,他越來越感覺到這些事是有意義的。居巢縣的百姓對他現在也很好,他享受在居巢縣所獲得的1切。雖然兄弟暫時不得團聚,但那是暫時的。待今年秋收完成之後,他便告假來京城看望李徽。

李徽不但關注著周澈的近況,自然也關注著居巢縣的近況。通過周澈,李徽也知道了今年居巢縣的情形。

居巢縣今年夏糧豐收,今年雨水不大,洪澇季節也平安渡過。之前得知,稻子長勢很好。8月下旬進入開鐮收割和搶種過冬作物的季節。

此次李徽特意等到9月下旬才命蔣勝去居巢縣,便是覺得1個多月的秋收之後,周澈應該可以告假1起來京城1聚了。派蔣勝去,便是請周澈來京城的。

書房裡,蔣勝正在低聲敘述他此去的經曆。

“小郎,4天前我奉小郎之命前往居巢縣,本是要從水路經濡須河抵達焦湖直接前往居巢縣的。但是,乘船抵達濡須河入江河口的時候,卻被攔了下來。河口上有兵船攔阻盤查。我向河口的百姓打

聽,從他們口中得知出了大事。他們說是居巢縣1名叫周澈的縣尉,不遵揚州都督府副都督桓序之命,被擒獲審問的時候,於焦湖兵船刺殺桓序,之後脫逃。現在整個江北各郡,河道官道和路口全部被封鎖,全力搜索盤查此人。任何人不許進入江北曆陽和廬江兩郡。”

“我1聽,頓時魂飛魄散。那些人說的有名有姓,我豈能不驚惶?但我還是有些不相信,於是便上岸在河口小鎮打聽具體情形。結果,在鎮子裡看到了緝拿周縣尉的畫影圖形。畫的正是周縣尉。我偷偷的揭了1份下來,藏在懷裡帶回來了。小郎,你過目瞧瞧。”

蔣勝從懷裡取出1片疊起來的黃紙遞了過來。李徽忙接過,在燭火下展開。黃紙雖然已經皺巴巴的,上麵的畫像也畫的也很粗糙,但是李徽還是1眼便認出了那畫影圖形上的人正是周澈。

“周澈,年3十5,高6尺3寸,北地流民。蒙朝廷恩惠,得以收容入籍曆陽郡居巢縣。因剿匪有功,授居巢縣尉之職。永和6年9月2十1,行凶殺害揚州都督府副都督、廬江太守桓序。最大惡極。現畏罪潛逃。但有大晉軍民百姓人等發現此獠蹤跡,稟報官府擒獲此獠者,賞錢5十萬。擊殺此獠者亦賞5十萬錢。若有包庇窩藏通風報信者,與此獠同罪,誅9族。”

李徽快速讀完旁邊寫著的小字,眉頭緊緊皺起,心中不知何種滋味。

“是周縣尉吧?小人1想,不能再去居巢縣了。也不能逗留。得趕緊回來稟報小郎才成。倘若周縣尉當真要乾了這件事,那麼他現在便是罪大惡極的罪人。而小郎和周縣尉……熟識,很可能要被此事牽連。我得趕緊回來稟報小郎,讓小郎有所準備才是。所以當天晚上,我便坐船回了京城了。小郎,這便是事情的全部經過。”蔣勝低低的完成了他的回稟。

李徽平複心情,微微點頭,沉聲道:“蔣勝,你做的很好,我很滿意。以後許多事,我可以交給你做了。”

蔣勝喜不自禁,他是6家仆役出身,隻是個粗苯的隨從而已,並沒有什麼謀略和知識。跟隨李徽這幾年,雖然辛苦,但是見識增長了不少。隻是宥於平庸的見識時常犯錯。

這1次,終於能得到李徽的褒獎,心中如吃了蜜1般的甜。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麼?”李徽問道。

蔣勝忙道:“這種事,我豈敢跟其他人說?我回來之後第1時間便來稟報小郎了。”

李徽點頭道:“很好。現在起誰也不要說。這件事事關重大,必須嚴格保密。容我想想對策。”

蔣勝忙道:“小郎放心,我這張嘴,嚴實的很。”

李徽微笑點頭道:“你回去歇著吧,這1路也辛苦了。睡個好覺,回頭我們再商議對策。”

蔣勝躬身應諾,行禮退下。

李徽坐在燈下,眉頭緊緊皺起,盯著桌上的那張畫影圖形,神情肅然怔怔出神。

這件事發生的突然,李徽尚未能理清思緒。他需要認真的理清楚頭緒,以及評估1番這件事帶來的後果。

李徽站起身來,在書房中緩緩踱步,皺眉思索。

這件事當真非同小可,周澈居然會殺了桓序?他到底為何要這麼做?以自己對周澈的了解,周澈行事當不至於這般衝動。即便桓序和自己有過節,曾經試圖刺殺自己,但是周澈也不會為了那件事而報複。那顯然不是個好主意,會惹來更大的麻煩,他不會不知道。

蔣勝說是桓序先拿了周澈,周澈在船上暴起殺人,然後跳水逃走。這個說法反而是可信的。那也就是說,周澈定是感覺到性命受到威脅,才會鋌而走險。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麵臨生死的關頭,周澈暴起反抗,那是完全可能。

然則桓序為何要找周澈的麻煩?桓序不是廬江太守麼?怎地又跑去找周澈麻煩了?難不成是知道自己和周澈的關係,因為之前的恩怨而去找周澈的麻煩?這倒是有可能的。而且有極大的可能。

桓序想要殺了自己,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派去的人被自己殺死,而且鬨的沸沸揚揚。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調任京城卻1點辦法也沒有。他可能會懷恨在心,將氣撒在周澈身上也未可知。

李徽翻來覆去的想這些問題,但是因為這件事現在沒有正式的說法,顯得迷霧重重疑點重重,靠著自己在這裡揣測,似乎反而會誤入迷途之中。

但李徽卻又不能不考慮這件事所帶來的後果。倘若此事是真,這件事絕對會引發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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