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道:“4叔,我的想法是,派人回京城求援。小股人手翻越山嶺當不會被發覺。回京求得救兵前來救援我們。現在去山口危險極大。很可能自投羅網。”
謝安沉吟道:“求援麼?這種天氣,兵馬如何前來?即便趕來,難道要同桓溫兵馬激戰麼?桓溫會以為京城兵馬主動進攻,豈非逼著他下令作戰?這會造成極大的誤會。”
謝玄道:“這種時候,救援4叔要緊,豈能管其他?”
謝安搖頭道:“可是也救不了我們。大軍要救我們,必須突破山口,擊敗桓溫的兵馬。這是做不到的。中軍隻能守城,出城作戰毫無勝算。不能如此。”
謝玄不說話了,其實他自己也覺得不靠譜。彆的不說,等大軍趕來,怕是起碼要兩3天。自己這幫人怕是早已凍死了。
“李徽的意思呢?”謝安道。
李徽沉聲道:“4叔,謝兄的想法其實可以理解,其實也並非不可行。既然4叔也認為並非桓溫下令要殺了我們,那麼即便京城出兵接應,桓溫也不會誤會什麼,反倒是正常之舉。”
謝安微微點頭道:“倒也是這個理。”
謝玄籲了口氣,看了看李徽,心道:你倒是替我打了圓場。你方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4叔,謝兄,但目前的情形是,我們身處的位置,即便京城兵馬來援也是無法接應的。要過將軍山山道,要經過桓溫大營才能抵達這裡,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這樣的嚴寒大雪天氣,也確實不太現實。所以,我認為現在要做的必須是先脫困,再派人去京城通知兵馬前來接應。”李徽沉聲道。
謝安道:“你的意思是,去往將軍山山口?”
李徽搖頭道:“不,山口是絕對不能去的,想殺我們的人1定在山口等著我們。如謝兄所言,去了便是自投羅網。所以我們能做的便是即刻離開這裡,從將軍山西坡上山,進入山林之中躲藏。隻要我們進了山,便安全了。1時之間,他們想要大舉搜山搜捕我們卻也是不太可能的。大雪漫山,我們難行,他們也難行。我們人少,反易於行動。”
謝安皺眉沉吟道:“你有沒有想過,1旦我們進入山林之中,便會被他們完全圍困。他們隻需派兵馬截斷後方山道,便可將我們困在將軍山西邊的山林裡。到那時隻能凍死在山林之中了。”
謝玄點頭道:“是啊,我也正是有這樣的擔心,所以適才才不同意李徽的想法。將軍山山勢轉折,要在5裡之外才進入鳳凰山和牛首山山道。山勢交錯之處,唯1的隘口1旦被他們占領,我們便再也回不去京城了。會被完全被困死在山林之中。那可真是不被他們殺死,卻要餓死凍死在將軍山了。”
李徽輕聲道:“4叔和謝兄的擔心我明白。但此時此刻,我們隻能和他們搶時間。按照時間推斷,他們此刻1定並未這麼做。”
謝玄皺眉道:“你怎敢肯定我們1定會趕在他們前麵?”
李徽沉聲道:“謝兄,我不能肯定。所以我們現在不能浪費時間,必須馬上動身。以最快的速度進入將軍山西坡。這樣我們便可以儘快翻越山坡,抵達東坡山道,然後沿著山道撤離。”
謝玄緩緩道:“可是賢弟,萬1我們沒搶過呢?萬1我們被他們搶了先呢?況且,即便我們搶上了山道,我們的馬匹是無法翻山的,隻能步行。他們騎兵追趕,1樣可以將我們追上。到那時,我們還不是無法全身而退?”
李徽點頭道:“謝兄說的這些都是值得擔心的,也是必須要考慮的。但我隻想說,請4叔和謝兄信我。與其在此考慮種種可能性,不如抓緊時間行動。而且,我留有人手在山道上,他們會為我們爭取到時間的。”
謝玄驚愕道:“當真?”
李徽道:“周兄和我的其他護衛在來時半路上離開了,便是在山道險峻處扼守,以防萬1。”
謝玄驚訝道:“原來……原來你早就已經預測到此行不測?做了準備?”
李徽苦笑道:“我並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早知有不測,我怎會不攔著4叔?我隻是不希望被斷了後路罷了。我見那山道蜿蜒崎嶇,臨時和周兄商議,讓他帶人留守山道,以防不測。桓溫當真生出殺意,我們連大營都出不了,他們也是沒用的。但我想,桓溫即便想要對4叔不利,也不會在軍營之中動手,路途之中搗鬼的可能性更大。所以讓周兄帶人在山道上林子裡,便可洞悉其陰謀。不發生最壞的情形便罷,1旦有可疑跡象,便可派上用場。僅此而已。我也沒想到,此刻居然誤打誤撞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