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啟程,使團隊5往東北方向而行。走了不到1個時辰,前方秦軍1支騎兵擋住道路。
眾人頓時緊張起來,畢竟這十多日來,秦軍兵馬隻是忽焉前後,跟隨窺伺,卻沒有主動攔住去路的。今日攔住去路,莫非是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周澈當即下令兵馬準備戰鬥,李徽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對方若要動手,也不必挑選今日。之前有許多地形更適合秦軍騎兵襲殺,而不是在此處丘陵縱橫之地。
1名秦軍將領率1小隊騎兵上前,高聲喊話,要求同大晉使團官員說話。
李徽持節上前,對方將領倒也客氣,拱手行禮之後大聲道:“你們既是大晉使團,當是前往長安覲見我大晉天王才是。然長安在西,爾等往東北,背道而馳,是何道理?”
李徽恍然,原來這些秦軍兵馬是擔心使團兵馬走錯了路,所以前來提醒。倒是虛驚1場。
李徽笑道:“這位將軍,我等是要去1趟陳留郡探訪故人。故而繞道而行。待去了陳留郡之後,便掉頭向西,再不耽擱了。”
那秦軍將領點頭道:“原來如此。不過,本人想提醒1句貴使,你們如今是在關東之地。我大秦收複關東之地時日不久,關東盜賊山匪,鮮卑氏流寇頗多,甚為危險。本人的建議是,你們儘快前往長安,以免發生意外。我大秦王丞相有令,命關東各郡兵馬護送你們儘快去長安。還望貴使不要當耳旁風。”
李徽點頭道:“多謝提醒,陳留郡不過1日路程,我等很快便會抵達,並不會多耽擱。”
那秦軍將領道:“最好如此。那便叨擾了。”
那秦軍將領拱手撥馬離開,李徽忽然大聲問道:“這位將軍,你說的王丞相,可是北海王猛麼?”
這那將領馬上轉身,沉聲喝道:“清河郡侯之名,豈是你們能直呼的?兩日之後,你們若不即刻趕往長安,我等便要懷疑你們不是來我大秦出使,而是來關東勘察地形,要做奸細了。還請貴使抓緊趕路。”
說罷,那秦軍將領率領手下疾馳而去,不久後號角聲聲,秦軍騎兵消失在丘陵山野之間。
李徽當即下令兵馬儘快趕往陳留郡。雖然是個小小的插曲,但從中李徽卻讀到了1些信息。
秦國丞相王猛下令沿途兵馬護衛自己的使團去往長安,這起碼說明了兩件事。其1,秦國朝廷已經得知了自己這個使團前來出使的消息。雖然之前大晉朝廷向秦國提前通報過此事。但秦國朝廷是否知曉,卻並不可知。那麼現在,可以確定這個消息了。
其2,王猛命沿途兵馬跟隨護衛,那說明他對自己這個大晉來的使團的安全是在意的。有王猛的命令,秦軍兵馬當確定不會對己方不利。
王猛是秦國的丞相,更是苻堅身邊的紅人。這個人,是此行的關鍵。是自己能否完成使命,全身而退的關鍵。
1天後,陳留郡西山下,李徽跟隨阿珠來到了她位於山腳下的1個小村莊中的家。那村莊破敗無比,村中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阿珠的家在村西頭,是3間倒塌破敗的小院。走進小院之中,荒草沒過小腿,1片殘破荒涼。阿珠眼中含淚,呆立無語。
屋子裡,滿地的亂草和蒙塵的桌椅和壇壇罐罐。到處是蛛網灰塵。陽光從屋頂的破洞照下來,灰塵在陽光中飛舞。時間仿佛永遠的凝固在這間屋子裡。
“那是我小時候挖野菜的籃子,鐮刀還在呢,都鏽成這樣了啊。”阿珠在屋角撿起1個破碎的竹籃,裡邊是1把鏽的不成樣子的鐮刀。
“那是我爹爹給我做的小弓,他上山砍柴打獵的時候,有時候會帶著我去。教我射箭。我射中的第1支野兔便是這把弓射中的。但其實,那是我爹爹捉到的兔子,綁在樹根下讓我射中的,逗我開心的。”
阿珠輕聲說著,取下掛在牆壁上的1柄簡陋的竹子做的弓。手拉了拉弓弦,忽聽蹦的1聲,弓弦斷裂,迸出1片灰塵。那弓箭的弓弦經曆了太長的時間,已經風化腐朽了。
阿珠正歎了口氣,看著弓箭發愣。
李徽站在她身後,欲出言安慰,忽聽阿珠叫道:“阿旺的窩。阿旺的窩還在。”
李徽1愣,旋即明白了過來。阿旺是阿珠小時候養的1條狗。所以阿珠才給謝玄送給自己的那匹馬起名叫阿旺。
阿珠跑到屋子上首角落,1個木頭製作的小木籠子擺在那裡。裡邊還有些亂草。確實是個狗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