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臨淮之地,水患頻發。幾乎年年漲水,造成災害。若不是有個射陽湖兜底,起到了蓄洪的作用,周圍可種的土地便更少了。而且這裡還不像是居巢縣,可以圍堰造壩,圍堵洪水。淮陰1帶,水路縱橫,湖泊連接,水1來便成大片灘塗,水1退依舊是濕地沼澤。地形如此,根本無法治水。
這其實也是沿淮之地的水患的通病。淮水兩岸的水患,要遠遠比長江兩岸要嚴重的多,且無法治理。
總體而言,此處百姓大多赤貧,勉強糊口,饑寒難飽。
而另外1個情形也讓
李徽措手不及,那便是徐州目前的兵馬狀況。
偌大徐州,作為東北邊鎮淮河南岸的戰略要地,本應有重兵鎮守。但李徽得知的情形是,整個徐州目前僅有兵力6千餘,其中還包括郡兵的數量在內。
其中5千兵馬駐紮在淮河南岸淮陰城,山陽縣,以及1些沿河寨堡之中。淮陰城僅有兵馬兩千餘,山陽縣1千餘,各處寨堡各有百餘人或數十人不等。
而在李徽花了4天時間巡視淮陰山陽等地駐軍的時候,更是讓李徽差點吐血。即便是鎮守邊鎮的5千兵馬,其中還有近千人是殘兵。缺胳膊的,走路1瘸1拐的,傷殘殘廢兵馬比比皆是。相較而言,那些頭發花白的年紀大的士兵倒還算好的了。
荀康解釋說,這些老弱殘兵都是桓溫當初坊頭敗退山陽縣之後留在徐州的。桓溫在山陽修整數月之後前往廣陵征兵恢複損失的數萬兵馬,同時將徐州守軍萬餘人1並帶走,而且還留下了這些老弱殘兵充數。
這些老弱殘兵也沒法離開軍隊,畢竟待在軍中還有活路。桓溫留他們在這裡,沒有將他們遣散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這樣1支老弱殘兵,幾年來便是靠著他們守再淮河南岸。燕國被秦國所滅,現在的徐州邊境戰事摩擦已經很少。倘若是幾年前,燕國可是在徐州邊境挑釁不斷,雙方的小規模戰鬥可是經常發生的。
倘若北方之敵知道徐州邊境隻有這麼1點兵馬,而且還都是老弱殘兵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在視察徐州兵馬的過程中,帶給李徽震撼的還不僅僅是老弱殘兵,他們身上的破爛裝備,以及懶散的紀律作風讓人無語。他們幾乎沒有多少人有像樣的盔甲,刀劍鏽跡斑斑,長兵刃斷成了短兵器。弓箭連弓弦箭簇都腐朽了。
在1處營房裡,李徽看到了好幾把缺了口的,鏽跡斑斑的當成切菜刀使用的長刀。可見這隻兵馬目前的現狀。
在山陽縣臨河軍營中,刺史大人前來巡視,滿營兩百兵士,硬是花費了近1炷香的時間才懶洋洋的到齊。不要說衣著齊整了,他們連隊列都排不齊。
周澈甚為憤怒,這種兵馬留著何用?不如全部遣散拉倒。李徽當然不能同意他這麼做。眼下的情形確實糟糕,但有總好過沒有。起碼他們還是5千個人,不能打仗也能充個數,嚇唬嚇唬敵人。遣散了他們,豈非連人頭都湊不齊了。
而根據目前的情形,要募兵怕是不太可能。眼下募兵,必是讓徐州的情形雪上加霜。所以,必須留著這些人,不能意氣用事。
荀康麵對眼前的情形,他倒是沒有任何的自責的表情。在李徽詢問他為何不整頓軍紀,不想辦法改善徐州目前的情形時,荀康並沒有絲毫的內疚。
“我隻是徐州彆駕,並無領軍之權。朝廷也並沒有下旨讓我代理軍權。我多次上奏過此事,但朝廷不聞不問,我也無能為力。況且,我已然花費家資為他們置辦過兩百多領盔甲兵刃。結果,這些人將盔甲兵刃倒賣賺錢了。我已然儘了力。徐州刺史原是桓氏兼領,這本是他們的職責。他們不管,誰人能管?李大人,這件事怪不得下官。”
李徽無言以對。確實怪不得荀康,他確實儘力了。這種情形下,作為1名沒有領軍之權的彆駕,他可做的事情並不多。況且,長期沒有到任刺史的徐州,荀康已經努力的為當地的百姓做了不少事情了。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徐州的現狀如此惡劣,李徽之前製定的來徐州之後要做的1234的計劃恐怕要全盤的作廢。因為根本無法實施。他必須要調整自己的計劃,重新思考該如何讓徐州的現狀做出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