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中的時候,李徽已經讓李正攜帶巨款和兩艘大船前往巴蜀采購硝黃等物。估摸著9月初便會回來。製炭作坊也正在緊鑼密鼓的製作木炭。等硝石硫磺都采購回來,大批量的火藥製作即將開始。到那時便要展開大規模的火器製作。
但是,到目前為止,製造怎樣的火器還是讓李徽頭疼不已。之前設計測試的火銃終究不能令李徽覺得滿意。射程34十步的距離,穿透普通鐵甲的概率並不高。若是對付皮甲藤甲紙甲的兵士倒是頗有威力。但這顯然和付出的成本和代價不成正比。
所以,李徽絞儘腦汁想弄出射程遠,威力大的火器。但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麵自己所知甚少。另外,受製於工藝和冶煉技術,1些稍微複雜1些的火器都是無法製造出來的。
因此,李徽畫了1大堆的火器的圖紙,目前看來,都是廢紙。沒有1個能夠可
以付諸實施的。最後的方案還是得歸結到普通的火銃製造上來。
為了增加射程和威力,辦法其實有兩個。1和是增加火銃的初始速度和爆炸威力。這可以通過增加裝藥量和改進火藥的性能來解決。顆粒化之後的火藥的威力其實已經相當大,目前尚無改進的空間。增加裝藥量又會帶來其他的問題。比如炸膛的危險和減少火銃壽命的問題。這樣的問題需要通過改進材質或者構造來解決。
第2個解決的方法便是增加火銃的長度,獲得更遠的射程。變相也是增加威力的1種手段。但成本上,材質上1樣需要突破。過於粗長的火銃,消耗大量的銅鐵不說,太過笨重是不利於單兵攜帶發射的。
之前鑄造出來的3尺長試驗火銃,目前已經粗如手臂,重達3十斤。試射的射程達5十步,鉛彈可貫穿鐵甲。但是,扛著3十斤重的火銃,還要配備大量的火藥以及鉛彈,再披掛甲胄,配備近戰武器。兵士負重超過5十斤,這顯然是不成的。
況且,如果火藥的威力僅限於這種射程幾十步的火銃的話,李徽是不甘心的。若不能發揮火藥的巨大威力,不能在遠距離的造成巨大的殺傷的話,那便是1種可恥的浪費。
但鑄造大炮這種想法是不可能的,也許以後有這樣的財力和物力,但目前是不可能的。勉強造出幾門,其實也沒有實戰的意義。
李徽想要找到1種最為簡單實用的,能夠及遠打擊的方式。既在財力物力上能夠負擔,又可以達到遠程轟炸的目的。
翻看著桌上的這些圖紙,李徽喝了酒的腦子裡1片亂糟糟。諸多事務和心理上的壓力讓李徽幾乎不能集中精力去思考。李徽自己都不知道,他其實在心理和生理上的壓力都達到了極限。
噗的1聲,李徽吹滅了燭火,眯著眼靠在椅背上,將自己融入在黑暗之中。
黑暗慢慢的褪去,月光從窗欞之中照射進來,灑落在地上,宛如1層白霜。秋蟲唧唧,秋風颯颯,書房內外靜謐之極。
有腳步聲輕輕而來,李徽微微睜開眼睛。1盞燈籠的光從廊下走過。燈光從窗格之中照射進來,燈移影動,在李徽的臉上投射出移動的條紋狀的光影,讓他消瘦的臉上忽明忽暗。
燈籠停住了,門上的紙上映襯出1個婀娜的身影。她靜靜的站在那裡,手裡提著1壺茶水。
“李家哥哥……在屋裡麼?”顧青寧的聲音輕輕傳來。
李徽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拉開了門。顧青寧1手提著燈籠,1手提著茶壺站在門口。
“在呢,青寧,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要你歇息去麼?”李徽道。
顧青寧道:“我給你送壺茶水,這便回去歇息。怎地黑燈瞎火的,我還以為走錯地方了呢。”
李徽笑了笑,伸手接過茶壺,輕聲道:“是我吹滅的,想靜靜的思考1些事情的。我遇到了1些難以解決的問題,但卻又想不出辦法來,所以打算安靜的思索1番。”
顧青寧哦了1聲,想了想道:“那,青寧不打攪了。我回去了。”
李徽點點頭,顧青寧轉身欲行,卻又轉過身來道:“李家哥哥也早些歇著才是,事情是做不完的。天天忙碌辛勞,也是不成的。有時候得歇1歇。”
李徽笑道:“我也想歇啊,可是時間不等人,難題擺在那裡,終究需要去解決他。”
顧青寧道:“我的意思是,不用熬著自己。有時候看起來事情很難辦,但是睡1覺起來,第2天便又有新的看法了。我自己就有這樣的經曆,第1天覺得事情過不去了,第2天睡醒了,便想到法子了。李家哥哥這麼聰明,什麼難題都不會難倒你的。”
李徽笑了起來。顧青寧還是這麼嬌憨,和當年1樣。雖然聽起來是些幼稚之言,但其實卻是有道理的。
“也許你說的沒錯。多謝你提醒。”
顧青寧笑道:“不用謝。那我走了。”
李徽輕聲道:“要不留下來陪我喝杯茶?你來了徐州幾個月了,我還沒有和你好好說說話呢。”
顧青寧點頭道:“你不想事了?”
李徽笑道:“明日再想也不遲。也許明日便有辦法了呢。不是你說的麼?”
顧青寧抿嘴1笑道:“是我說的。我給你倒茶。這是我煮的醒酒定神茶。好喝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