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豁看著周圍的屍橫遍野,4散潰逃的戰場,長歎道:“我還有何顏麵離開?我荊州4萬大軍,恐要全部死在這裡了。我不走,跟他們拚了。”
桓石虔叫道:“阿爺,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必計較1時輸贏?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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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豁歎道:“謝安已經通知了我,我卻執意進攻,不聽他的勸告,我還有何麵目回去?回去後又怎麼交代?”
桓石虔叫道:“阿爺,莫要想這些了。死的是我桓氏兵馬,和朝廷有什麼關係?再說,還有5叔呢。5叔不會坐視的,他們不敢拿我們怎麼樣。”
桓豁皺眉,長聲歎息。桓石虔轉頭見對方數百騎兵又至,知道時間緊迫。大聲吼道:“保護大將軍往來路山穀方向撤退。我來斷後。傳令,所有兵馬集結撤退。”
號角聲嗚嗚吹響,荊州兵士們知道逃跑也是死路,聽到號角開始聚攏。在對方騎兵穿插的間歇,開始自動彙聚成1股1股的兵馬大隊,抱團取暖且戰且退。
這邊廂桓石虔趁著混亂保護著桓豁往山穀方向策馬猛衝。鄧羌帶著人緊緊追趕。追擊之中,秦軍騎兵勁弩射擊,將桓石虔手下騎兵射殺無數。
此時此刻,桓豁無比後悔之前下達的急行軍的命令。大軍走的太快,半天走了3十裡。現在這3十裡何其漫長,仿佛永遠走不完,達不到1般。
漫長的半個時辰後,前方山口在望。桓豁和桓石虔父子身邊隻剩下了不到兩百名將領和騎兵。此次進軍山道崎嶇,騎兵本就不足千人,因為山道無法騎馬,攜帶戰馬的糧草也極為麻煩,所以戰鬥打響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但也好在有這1千騎兵,才能及時救援逃離。
就在眾人鬆了口氣的當口。有人看到了穀口1側飛馳而至的1隻騎兵兵馬。桓豁萬念俱灰,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那是秦國梁州刺史楊安率領的3千騎兵,正是在此阻斷桓豁大軍後路的兵馬。鄧羌負責總攻,楊安負責封住山口退路,他們的目的便是要將桓豁大軍儘數殲滅在這裡。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此時此刻,當真是已到絕路。
“阿爺,隻能衝過去了。”桓石虔咬牙喝道。
桓豁默然不語,萬念俱灰。猛然間抽出兵刃,往脖子上抹去。桓石虔大驚,1把將桓豁的手臂抓住,將長刀奪下。
桓豁怒道:“混賬。你欲讓我為氐人所擒,受其羞辱麼?”
桓石虔2話不說,將桓豁背在身後,用繩索綁在身上。大吼1聲,策馬衝向前方黑壓壓的敵軍騎兵。桓豁口中大罵,卻也無可奈何。隻得閉著眼貼在兒子背上,等待著利刃加身的時候。
耳邊隻聽得風聲呼呼,刀劍兵刃交擊之聲如爆豆1般不停,慘叫聲此起彼伏。不時有熱血噴灑頭臉,不時聽到桓石虔的悶哼之聲。
桓豁卻1直沒有睜眼,心中隻想:“癡兒孝心可嘉,但又怎麼能活著衝出去。”
隨著身子的顛簸逐漸變得平緩,耳邊的廝殺聲也逐漸變得稀疏,照在身上的陽光消失之後,身體變得寒冷,桓豁意識到情形有異。睜開眼來看時,發現周圍兩側山坡陡峭,樹木陰森,竟然已經在山穀之中了。
“鎮惡,鎮惡,我們死了還是活了?莫非,我們逃出來了?”桓豁叫道。
桓石虔回頭,桓豁看到他的側臉上1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肌肉翻轉,甚為恐怖。
“阿爺,我們活著呢。兒子說了要救你出來,自然要救你出來。我們已經進了山穀了,他們已經不追了。”桓石虔沉聲道。
桓豁瞠目結舌,1時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