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羌冷笑道:“冠軍將軍曾被譽為燕國第1猛將,自然是了不得的。當初攻滅你們燕國的時候,你已經投降了我大秦。我等也未曾見識你的本事,好生的遺憾。現如今,倒是展示給我們瞧瞧。莫如明日攻中城,冠軍將軍率兵主攻便是。我們倒要領略燕國第1猛將的風采。”
慕容垂並不在意鄧羌話語中的諷刺意味,沉聲道:“車騎將軍說笑了,什麼第1勇士,不過是他人客氣之言罷了。慕容垂焉能同諸位將軍相比。不過,既然長樂公垂詢,我倒確實有些建議。或許能夠對攻城有所幫助。”
苻丕忙道:“冠軍將軍請說。”
慕容垂道:“適才苟將軍言道,要調動全部兵馬4麵攻城。這本來是可以實行的攻城之法。以眾攻寡自是可以讓其顧此失彼。但現在怕是不成的。之前外城城廓寬長,可以大大分散敵人兵力。現在敵人退守中城,需要防
守的城牆地段大大縮減。1麵中牆隻需3千人便可完全防守住,而我方大軍若是全軍攻城,反而有些施展不開了。所以,除了徒增傷亡之外,對攻城的作用反而不大。我們的傷亡太大了。倘若為了攻襄陽死傷太多,那豈非得不償失?已然損兵7千,難道要再損1萬不成?”
苻丕皺眉點頭。慕容垂說的意思是,1開始攻外城的時候可以這麼做,因為外城城廓很長,對方防守1麵城牆需要的人手很多。4麵合圍猛攻,本方人馬可以施展的開,對方防守兵力反而不足。現在外城告破之後,中城城牆周長縮短,4麵攻城便反而不適用了。
強行猛攻,傷亡巨大,就算攻下來了,死傷太多兵馬也算不得成功。苻堅可是告誡過自己,不能拿秦國兵士的命但草芥。大秦的精兵可不多。自己手裡這十多萬人都是精兵,不能隨意斷送。
“你早為何不說?現在又來說這些,有個屁用。”苟萇冷笑道。
慕容垂道:“並非我不說,而是我們都沒意識到對方守城如此堅決頑強。況且,我們的攻城器械有限,在投石車和弓箭手的掩護之下,由1麵城牆猛攻也是正常的手段。”
苟萇哼了1聲不再多言。
“此次襄陽城中的兵馬死傷也很慘重,外城攻下之時,城頭城下敵軍屍體也有數千,對守軍的打擊也是極為嚴重的。事實上,在我看來,他們的損傷比我們更加的嚴重。因為他們的兵力比我們少的多,他們經受不住這樣的損失。但是,襄陽守軍的守城決心我們也見識到了,甚為堅決。所以,我認為,或許我們需要用另外的手段攻城。逼得他們完全沒有退路,反而會激起他們死戰之心。要攻克此城,不妨想辦法瓦解他們的鬥誌。”慕容垂緩緩說道。
苻丕道:“願聞其詳。”
慕容垂道:“我的想法是,明日將陣亡的城中守軍和百姓的屍體送到中牆之下,讓他們領回去收殮安葬。城中百姓兵士看到這些屍體,心中必是恐懼和悲傷的。有些人心中必生動搖。我們再以勸降的信件射入城中,言明他們隻要投降,我大秦必善待他們。官員投降,加官進爵。兵士百姓投降,保全性命,絕不加害。以懷柔之策,瓦解城中眾誌成城之心。令人心生變,必有奇效。”
苻丕皺眉尚未說話,鄧羌哈哈大笑起來道:“這是什麼狗屁主意?這便是你冠軍將軍的計謀?原來便是這樣的窩囊主意?”
慕容垂沉聲道:“不戰而屈人之兵乃上策,此乃謀略之道。”
鄧羌笑個不停,周圍將領也都紛紛搖頭竊笑,覺得慕容垂這主意根本無用。
慕容垂緩緩道:“兵法尚有圍3闕1之策,便是留有生路,令敵人難生死誌。襄陽城如今被我大軍圍困的水泄不通,城中所有人都自知無生路,所以才會死戰。但有活命的機會,自會有變。”
苻丕道:“這辦法確定有效?”
慕容垂沉聲道:“謀劃之事,是否有效,倒也未必。”
苻丕歎了口氣道:“哎,看來你也不確定。可惜時間急迫,我卻沒時間去試1試了。如若不成,浪費攻城的時間。十日之內不能攻下,我便無法交代了。”
苟萇沉聲道:“大將軍莫聽他的,他這是害人之策。徒然浪費時間。他完全沒將大將軍的生死放在心裡。是包藏禍心之舉。”
慕容垂高聲道:“苟將軍休要血口噴人,我慕容垂受大秦之恩,心中赤誠,怎會害人?長樂公,這樣吧,今晚本人命人行此策。明日休戰1日。倘若無功,明日之後,我慕容垂親自率兵攻城。若不能攻克襄陽,提頭來見便是。”
鄧羌冷笑道:“你的頭值幾文錢?若耽誤了時間,豈不害了大將軍的性命。”
慕容垂隻看著苻丕不語。
苻丕怔怔的看著慕容垂半晌,緩緩道:“都不必多言,冠軍將軍,我信你1回。你放手去做。明日休戰1日,若計策不見效,你便率軍攻城。兩天之內攻不下,軍法處置。你可願意立下軍令狀?”
慕容垂拱手沉聲道:“願立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