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慘烈的攻城戰已經進入了第4天。
襄陽城外城城牆已於昨夜被攻占,為此,秦軍付出了7千傷亡的代價。
負責主攻的鄧羌楊安和竺瑤萬萬沒想到,1座小小的襄陽城居然如此的難以攻克。他們已經晝夜不停的輪番進攻,但是城頭上永遠有人在防守,永遠有無數的滾木礌石熱油滾水澆下來。攻城的秦軍士兵們每1次幾乎就要成功的時候,便在淩厲的打擊之下不得不留下無數的屍體退卻。
在昨夜,1隊兵馬抹黑從西城攀爬上了北牆牆頭,守城的大晉士兵似乎太過疲憊了,被偷襲得手。這隻兵馬這才控製住了大段城牆,令後續兵馬得以攻上牆頭。
而襄陽守軍也果斷的放棄了外城牆的防守,退守中城城牆。外城才最終得以攻克。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算不得攻下了外牆,而是對方拱手相讓的結果。
滿月照耀著襄陽城北大營,苻丕大帳之中燈火通明。即便攻克了外城,但是這樣的進度令苻丕根本高興不起來。十幾名高級將領的臉色也很沉重,大帳之中氣氛頗為壓抑。
十幾萬大軍屯兵於襄陽城下,軍糧物資消耗的飛快,靡費巨大。這倒也罷了。4天時間,隻克外城,付出了巨大的傷亡,這是根本不能令人滿意的。
而苻堅的聖旨也在天黑時分送達,隨著聖旨送達的還有1柄長劍。
“諸位,陛下的聖旨到了,你們想要聽聽聖旨的內容麼?”苻丕緩緩開口道。
鄧羌看了1眼苻丕,沉聲道:“大將軍,陛下定然責怪你了是麼?”
苻丕無聲苦笑,看了1眼桌案上的長劍,沉聲道:“何止是責怪。陛下派人來訓斥了我,說我擁兵十數萬,日費十萬金,卻攻不下1個小小的襄陽城,辜負了他的信任。陛下讓人送來了這柄劍,十日之內,若不能攻克襄陽,便要我自刎謝罪。”
眾將大驚。鄧羌皺眉道:“陛下怎可如此?襄陽城堅,守城晉軍頑固的很,我等並非不儘力。4日攻城,死傷7千餘,城下屍體堆積如山。陛下怎可如此責怪長樂公?這可是晉朝,我們麵對的可不是代國涼國那些魚腩。”
苻丕歎息道:“父皇1心想要攻滅晉國,建立萬世之基業。我也是能夠理解的。我確實也是無能,沒想到小小襄陽城居然如此難以攻克。也難怪他生氣。陛下說,他已命陽平公苻融調集關東兵馬進攻壽陽,為我們牽製對方增援兵馬,爭取時間。他自己也決定禦駕親征。若襄陽再不攻下,怕是我真的要自殺謝罪了。”
苟萇鄧羌楊安等人紛紛道:“大將軍萬萬不可如此,陛下隻是惱怒之言,我等全力攻城便是了。”
苻丕道:“襄陽中城城牆堅固不亞於外城,諸位覺得幾日可破?破了中城,還有內城。十日之內能攻克襄陽麼?若對方援軍抵達,又當如之奈何?”
鄧羌等人皺眉不語。若是之前,自然是信心百倍。但經過過去4天的外城猛攻之後,誰也不敢打包票了。
“大將軍,我認為,我們得發揮兵力優勢,4麵攻城才是。僅攻北城,城中守軍人數不多,但卻能應付。我十餘萬大軍4麵圍攻,令其兵力分散,必教他們顧此失彼。”益州刺史竺瑤道。
武衛將軍苟萇點頭道:“正是如此。本人早建議大將軍這麼做了。放著大量兵馬不攻,在旁看熱鬨,這算什麼?冠軍將軍慕容垂和揚武將軍姚萇的5萬兵馬駐紮於城北,動也沒動。難道是來看風景的麼?”
姚萇聞言起身叫道:“你這是什麼話?我等不是聽從長樂公之命才待命的麼?之前長樂公要我們作為攻城第1梯隊,你們又不肯。生恐我們搶了你們的功勞,現在卻說這樣的話。真是豈有此理。”
苟萇怒道:“何曾怕你們搶了功勞?休得胡言。”
姚萇隻是冷笑道:“你們心裡怎麼想的,自己明白。”
鄧羌等人橫眉瞠目,對姚萇他們也並不喜歡。姚萇這廝生性狡猾,善於奉承。若不是苻堅賞識他,此人又立了些功勞,豈有他說嘴的份。
“你們莫要爭吵。”苻丕沉聲道。
眾人隻得閉嘴。苻丕看向慕容垂,見他1直1言不發,皺眉沉吟,於是問道:“冠軍將軍,你覺得我們現下該如何?”
鄧羌苟萇等人麵露不滿之色,苻丕這麼問話,那便是擺明了說,自己這些人沒能給他出好主意,反而要詢問慕容垂的意見了。
慕容垂拱手道:“有諸位將軍在此,我豈敢多言。大將軍下令便是。我等奉命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