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融無話可說。彭城丟失,已經是極大的損失。自己救援不力,在留縣被阻擊不前,這是重大失敗。雖然苻堅殺了守彭城的弟弟苻忠,並沒有追究自己的責任,但是他心裡對自己肯定是不滿的。苻忠其實是自己的替罪羊。苻堅和自己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自己才能免罪。而苻忠因為是同父異母,關係遠了些,所以被問罪賜死。
而以目前關東的兵馬,隻能自保,奪回彭城是不可能的。晉朝東府軍和北府軍的兵力和自己相當,1旦貿然進攻,必招致嚴重後果。苻堅的問題,他1個也沒法回答。
“博休,朕如何不知這麼做的危險。但朕相信,朕待他們以誠,他們不會背叛朕的。況且,朕也會派人監視他們。張天錫有梁成監視,慕
容垂去關東之地,你不是在麼?盯著他便是了。至於姚萇劉衛辰劉庫仁等人,朕對他們倒是放心。總之,朕相信這個決定是對的。1旦慕容垂募集鮮卑族眾數萬,豈不是能助你1舉奪回彭城?慕容垂是當世猛將,你要好好的用他才是。”
苻融無話可說,隻能應命。
苻堅在失去王猛之後,終於沒有再完全信任和替他謀劃之人。而他的平庸和急躁也暴露了出來。軍事上的冒險想法促成了在決策上的冒險。在明知道這麼做有風險的情況下,他還是這麼做了。有時候太過自信和急躁會導致嚴重的後果。太急於得到1樣東西的時候,反而會欲速不達,適得其反。
……
書房之中,李徽從慕容垂的口中得知了這1切。李徽心中頗為感慨。苻堅顯然是昏了頭了,這些舉措不像是1個英明的皇帝做出的決策,因為其中埋下了太多的隱患了。
眼前便是1個擺在明麵上的隱患,慕容垂1旦可以招募鮮卑族眾,那將是怎樣的情形?苻堅是在給彆人機會卻不自知。
“苻堅這是放虎歸山了嗬,此事豈非正中你下懷?你已然募集了多少人馬了?”李徽笑著問道。
“嗬嗬,老夫從長安來關東,什麼事沒做,第1件事便是來見你。募兵的事情,還沒開始呢。因為有幾件事,必須同你好好的溝通協商,方能開始行事。當然,我也有重要的情報要告知於你。希望和之前1樣,你我互通有無,開誠布公的合作。”慕容垂笑道。
李徽道:“請講。”
慕容垂點頭道:“我既來關東募兵,必是1呼百應。我鮮卑族眾得知我來募兵,必然雲集跟從。用不了半年,我必能組建1支龐大的軍隊。但那麼1來,你當如何?”
李徽皺眉道:“什麼意思?”
慕容垂沉聲道:“募關東之兵,便是為了對付北府軍和你東府軍,奪回彭城。你我豈非要刀兵相見?我可不想殺的你東府軍落花流水,這可都是你的本錢。北府軍倒也罷了,你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了現在的1切。打敗了你,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李徽微笑道:“這倒是個問題。你門若攻彭城,我東府軍必出動作戰。你我交兵,很難避免。你打敗了我倒也罷了,我打敗了你,豈不是也毀了你的心血,更讓你這燕國第1猛將百戰不敗的金身打破了?會毀了你的聲譽的。”
慕容垂1愣,1旁的慕容楷終於找到機會插話。
“你能打敗我5皇叔?真是天大的笑話。自不量力。”
李徽笑道:“萬事皆有可能。”
慕容垂擺手道:“不必說這些,你敗了,我敗了,都不是好事。所以才要溝通此事。募兵的目的便是奪回彭城,交戰難免。如何才能避免你我交兵?這才是需要商量的事。”
李徽皺眉沉思。慕容垂其實已經透露了重要的訊息,那便是秦人已經有了奪回彭城的計劃。時間雖不確定,但如果是慕容垂領軍進攻,倒確實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而且慕容垂來關東募兵這件事,對自己的威脅便已經很大了。關東的鮮卑人1旦募集成軍,自己和謝玄麵對的壓力便極大。
避免和慕容垂作戰其實是表麵上的難題,不管是誰領軍,1旦兵馬數量龐大,則對徐州的威脅便越大。或許,自己該釜底抽薪解決問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