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丕喃喃道:“可是,東府軍來了啊。那可不是好對付的啊。皇叔,我認為我們還是趕緊撤軍的好。”
苻融大怒,厲聲喝道:“苻丕,你若再抗命,再說這種話,休怪我不念宗室血脈之情。必要軍法處置於你。我命裡即刻回去整軍,將西側數千殘敵殲滅,之後圍殺北府軍主力。不得有誤。”
苻丕身子1抖,忙躬身道:“遵命!”
苻丕策馬帶著隨行親衛回往自己的西邊軍中。他的兵馬負責的是8公山西側的戰鬥。他和石越兩人被北府軍的萬人隊
糾纏了許久,對方難纏之極,1直未能殲滅他們剩下的數千人馬。
此刻,在回西邊戰場的路上,看著前方淝水河邊火光的轟鳴和天空中升騰的東府軍的焰火彈,苻丕真的膽戰心驚。東府軍確實是他的噩夢,火器的轟鳴已經了苻丕的夢魘。好不容易從東邊趕到淝水戰場,東府軍又追來了。
而且他們來的方向正是自己的兵馬,自己首當其衝。父皇生死未明,壽陽被攻占了,糧草物資被燒毀了,這場仗其實已經輸了。苻融不肯認輸,自己卻要把命丟在這裡了。
眼下的局勢,父皇如果真的死了,那麼大秦局勢大變。苻宏在長安,他是太子,皇位必是他繼承。他若繼位,自己麻煩就大了,因為自己是長子,苻宏定會對自己下手,他早就想這麼做了,若不是父皇在,他早就動手了。父皇器重自己,讓自己領關東之地,苻宏已經懷恨在心了。
眼下自己難道留在這裡等死,現在應該做的難道不是立刻率軍回關東?或者直接去長安,將苻宏控製住。苻融卻要自己在這裡死戰,等東府軍來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苻丕左思右想,認為不能再留在戰場上。這場戰事1敗,父皇又駕崩了,大秦局勢將大壞。苻融和苻宏1條心,必容不得自己。自己必須保存兵力,退往鄴城,這控製關東之地自保。不能聽苻融的鬼話,之後他定會將戰敗的責任往自己頭上推。自己會被他和苻宏聯手做掉。
走,必須走!
苻丕打定主意,回到西邊戰場迅速召集眾人告知情形,決定是否撤離。原關東將領也無不驚恐於那火器轟鳴之聲,那也同樣是他們的噩夢。況得知苻堅已死的消息後,更是個個心中驚惶,哪裡還有半點鬥誌。於是乎上下都表示要撤離。石越本是反對的,但見群情如此,隻得作罷。
當下苻丕數萬兵馬紛紛往西邊撤走。
這1撤不要緊,西邊外圍,本就被逃過來的羽林郎口中所言的大秦皇帝苻堅已然被殺的消息弄的6神無主的秦軍兵士們頓時惶然。
“苻堅死了,我們怕是已經敗了。”
“是啊,我們已經敗了。糧草被燒光了,我們還怎麼打仗?”
“苻丕都跑了,我們還留在這裡麼?”
“東府軍就要來了,我們要完蛋了。”
新兵脆弱的心理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劇變。其餘胡族兵馬本就不願為苻堅賣命,聽到苻堅已死的消息,早就想跑了,苦於沒有太好的機會。
但現在,機會來了。
“陛下死了,我軍敗了,大夥兒逃命啊,留在這裡等死麼?”
“此刻不逃,更待何時?”
隻要有十幾個出頭鳥,帶來的便是1連串的反應。更何況苻丕帶著大量兵馬撤離戰場,帶來了極大的恐慌和連鎖反應。很快,1些的外圍新兵和胡族兵馬開始逃亡,進而引發了1場外圍兵馬的整體潰逃。
很快,這潰逃便如瘟疫1般席卷全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