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吞吞吐吐,有什麼話便說。”司馬道子道。
“我是怕養虎為患,將來這東府軍也是禍患。在我看來,李徽反而比我丈人家更加的不受控。起碼,我那老丈人還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王國寶沉聲道。
“謝安固然不會做出格的事,但你能保證謝玄不會?當初桓溫也沒人說他會有篡奪之心,但後來如何?謝氏之前不會,但現在大權獨攬,又有重兵在手,你拿什麼擔保?”司馬道子冷聲道。
王國寶咂嘴道:“是啊,人心易變,難以琢磨。確實需要提前布局。可是……”
王國寶又欲言又止。
司馬道子皺眉道:“你怎麼又吞吞吐吐的?你知道本王最厭惡彆人故弄玄虛了。”
王國寶咬咬牙,沉聲道:“有件事,國寶1直沒有敢稟報琅琊王。但事情到了
眼下這1步,國寶覺得應該稟報琅琊王,以免發生決斷上的錯謬。”
司馬道子沉聲道:“什麼事?”
王國寶左右看看,見隨從離得很遠,低聲在司馬道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司馬道子蹦了起來,驚道:“什麼?有這等事?”
王國寶忙擺手道:“我的王爺,莫要聲張啊。可不能聲張啊。”
司馬道子自顧大笑道:“有這等事?哈哈哈。謝公謝玄他們能忍?李徽色膽包天,居然敢……哈哈哈,這可真是沒想到啊。那謝家女郎居然……居然……”
王國寶恨不得跳起來捂著他的嘴,低聲哀求道:“王爺,此事不能聲張,乾係重大。會出大事的。”
司馬道子神情興奮,聲音低了下來,笑道:“此事當真?你撞見了?”
王國寶低聲道:“我夫人是謝家之人,她回娘家,聽後宅的1些女子們說的。那還能有假?她親口告訴我的。嘿嘿,不瞞王爺,謝道韞現在還在淮陰呢,住在那裡了。”
司馬道子嗬嗬而笑,咂嘴道:“李徽可真有本事,連謝家女郎也勾上手了。謝道韞眼高於頂,居然肯……私底下做這種事。依著你的意思,謝公和謝玄他們不都是知道此事麼?怎地都不出聲?是了,乾係家族聲譽,隻能捏著鼻子不說話。可真是能忍啊。”
王國寶翻了翻白眼道:“我告知王爺此事,是提醒王爺知道,他們之間關係的不尋常。若是謝道韞都要跟了李徽,李徽怎麼可能背叛謝氏?今晚他答應王爺的話,那便全是假話了。琅琊王要考慮這1節才是。”
司馬道子微笑道:“你錯了。恰好相反,李徽如此辱謝氏,謝氏之前因為顧全大局而不肯動他,那麼現在則會毫無顧忌的動手。我不認為謝氏肯讓謝道韞給李徽這種出身的人做妾。李徽偷香竊玉,卻犯了大忌。這件事對我們而言也是個極大的把柄,隻需將消息放出去,謝氏和李徽之間便不可能再親密起來。國寶,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王國寶咂嘴道:“這樣的事,我實在不敢亂說。況且,此事沒有證據,隻是傳言。可不能亂說。”
司馬道子微笑道:“證據麼?派人去淮陰蹲著便是。證據會有的。國寶,你莫擔心,本王不會輕易說出去的。關鍵時候才會放出去。嗬嗬嗬,這件事可太有趣了。那李徽,今晚還自詡什麼尊重妻妾的好男子,之前我送他兩女他也不肯收,原來背地裡卻乾著偷雞摸狗的勾當。真是太有趣了。”
司馬道子忍不住的笑著,搖搖擺擺回後宅而去。
王國寶站在原地,神色有些後悔。說出來這件事容易,但引起的後果便不受自己控製了。但是自己已經鐵了心要跟著琅琊王了,那也怪不得自己。誰叫丈人謝安,還有謝玄他們對自己橫鼻瞪眼,不給自己機會呢?那可顧不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