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楷期待的目光之中,李徽思索片刻,慢慢的開了口。
“孩兒他大舅,咱們也不必遮遮掩掩,把話說在明處。我也看出來了,你們確實想要同我合作。慕容將軍這封書信寫的是情真意切,可以說是曉之以請動之以理,我看了之後也頗為動容。倘若真能夠合作的話,那對你們慕容氏複國大業,對我徐州而言,也是有好處的。”
慕容楷1拍大腿笑道:“對嘍,妹夫,你可算是明白人。這件事對雙方都是有百利而無1害。咱們都是自家人,還能害你不成?阿珠是我的親妹妹,我還能坑你麼?5叔乃是極重恩義之人,當年我父王於他有恩,他對我們視為己出,也絕不會坑害我們,坑害阿珠的。”
李徽點頭笑道:“我相信你們不會坑我,否則,我也不會好好的跟你坐在這裡談論此事了。不過,雖則這信上所言的合作前景甚為美妙,但在我看來,有些事是不可接受的,我必須把話說清楚。”
“好說,好說。那些事不可接受的,說出來咱們商量著辦。5叔說了,合作的條件可以商議,隻要雙方都能接受便好。最主要的是,雙方要達成盟約,互相支援,不可互相爭鬥,徒耗實力,為外人所乘。”慕容楷道。
李徽點頭道:“說得好。那我便直說了。你們要和我達成盟約,希望我支援你們1些物資,甚至是火器,這都是可以商量的……”
“啊?你願意給我們火器?”慕容楷驚訝的叫出聲來。
他原本以為,向李徽討要火器,那是肯定不會得逞的。上次慕容垂來淮陰便提及討要火器之事,雙方便不歡而散,甚至鬨翻了臉。沒想到他居然說是可以商量的。
慕容垂對李徽手中的火器可是1直念念不忘的,自從當初的留縣之戰後,慕容垂便敏銳的意識到李徽手中的火器必是利器。當初還曾派人混入徐州,試圖刺探這方麵的情報。無奈李徽對火器的保密措施極為嚴密,刺探之人差點被抓獲。乃至於後來,李徽下令將淮陰城和東府軍進行整肅,徹底將安插在淮陰的細作1網打儘,便再沒有了刺探得知的可能。
此次秦晉大戰之後,慕容垂從慕容農和慕容紹兩人口中得知了彭城絞肉之戰的具體情形。慕容農和慕容紹可是領著炮灰全程親曆那兩天兩夜的大戰的。血腥凶殘的程度便不必說了,慕容農合慕容紹的炮灰幾乎都在此戰之中死傷殆儘,兩人也差點被火器轟殺。所以印象頗深。
在和慕容垂團聚之後,兩人稟報了戰事的情形。東府軍火器之威,自然要告知慕容垂。慕容垂決意要弄清楚此事。此番寫信前來,便提出李徽給予火器。1則是為了搞清楚火器的秘密,2則也是因為火器攻城作戰之利,有利於他起兵之後的作戰。
但連慕容垂都認為李徽恐怕不會答應,誰料到居然有了轉機。
“你們有誠意,我自然也有誠意。火器雖是我東府軍壓箱底的利器,乃是絕密之物。但這1次,我也願意拿出來同你們分享。隻要交換條件合適,這都不成問題。”李徽道。
“那可太好了。我先代表5叔,向妹夫道聲感謝。”慕容楷搓著手道。
李徽道:“先莫要謝我。合作能不能成還不1定呢,我還沒說到重點呢。我不能接受慕容將軍提出的,要我大晉停止北伐的想法。無他,因為那是我大晉朝廷的決定,我1個徐州刺史豈能阻止?難道要我去違抗朝廷旨意不成?況且,我東府軍中有近半數將士來自於北徐州之地,對他們而言,此次是重新收複家園的機會。此乃是眾望所歸之事,我若按兵不動,豈不令他們大失所望?我有什麼理由不北伐?”
慕容楷皺眉道:“那可如何是好?你晉朝朝廷那邊,可否解釋解釋,找個理由推諉。至於你北府軍中的兵士,那還不是都聽你的麼?還敢抗命不成?”
李徽攤手道:“如何解釋?我軍中兵士不敢抗命,難道我便可抗朝廷之命?朝廷怪罪下來,你們慕容氏替我扛著?我小小徐州,不過數萬兵馬。朝廷大軍1來,我這個徐州刺史不得腦袋搬家?”
慕容楷沉吟道:“可否給朝中決策之人些好處,讓他們阻止北伐之事。”
李徽大笑道:“孩兒他舅,你怕是昏頭了。朝中執掌權柄的事謝氏,你認為錢財能買的動謝氏麼?謝氏乃我大晉高門大閥,富甲天下,你覺得靠這種手段能奏效?不這麼做還好,1旦這麼做,豈非令人生疑,引人疑竇?你們倒是無所謂,豈非是害了我?”
慕容楷以拳砸掌,沉吟道:“那可如何是好?你若北伐,豈非要和我們作戰?那還合作什麼?不但不能合作,還需刀兵相見。那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