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為了準備和秦國的大戰,朝廷采取的先軍政策還是對民生造成了極大的傷害。連續4年,其餘各項事務停滯,連續加稅,掏空了百姓的積蓄。1旦遭遇重大的天災,便會出現大規模崩盤的局麵。
連3吳之地都有流民出現了,其他地方更不敢想。
而在這種情形下,江南大族還是給自己供給了1些糧食和物資。冬衣帳篷這種東西,此刻在江南1定很緊俏。但他們還是給自己弄來了那麼多。從這1點上,倒是要好好的感謝他們。
“沒想到情形居然如此,這可不太妙啊。不知朝廷是否進行了賑濟。朝廷怕是也能力有限。大戰剛剛結束,朝廷很難有餘力啊。”李徽沉聲道。
顧謙道:“關鍵不在賑濟這件事上。我3吳之地隻要不亂,1年風調雨順便可恢複。但現在,有人乘機收攏人心,搞得烏煙瘴氣的。我最擔心的反而是這個。”
李徽道:“那是什麼?”
顧謙道:“今年入冬之後,會稽郡,上虞等地出現許多人賑濟百姓,同時大4宣揚5鬥米教。弄些鬼神邪怪之事。有人去聽了他們的道場,說的全是1些煽動之言。百姓們紛紛入教,歃血納貢,誓言鑿鑿。還有的將兒女送給那些首領,說是供奉道尊。此事,我們都覺的不對勁。但是,朝廷認為這些人賑濟百姓,是為善心。5鬥米教在我大晉又甚為盛行,故而並不已為意。我南方大族現如今被清算打壓,自然也無話語之權。我們隻能勉力抵製這幫人。我吳郡4族是絕不會讓這幫人來吳郡妖言惑眾的。其他地方便不得而知,也管不著了。”
李徽腦海裡冒出了畫麵
。後世電影之中,每遇災難之事,人心惶惶之時,總有1些神經兮兮的家夥跑出來傳教,說什麼大審判,大懲罰,什麼末世降臨等等。看來這些家夥乾的事也差不多。
不過5鬥米教並非邪教,大晉許多名人都是信奉此教的。1個簡單的判斷標準便是,但凡名字裡帶‘之’字的,十之89都是5鬥米教的信奉者。所以,便知道5鬥米教在大晉的地位。
這些事李徽倒不覺得有什麼太大的危險。這幫人不過是乘機招攬信眾罷了。
“阿翁,嶽父,我的建議是,此次你們運來的糧食我不接受了。原路運回吳郡用來賑濟。嚴冬已至,這些糧食可救命。我這裡軍糧充足,便不接收這些糧食了。這也是你們作為地方大族爭取人心的最好機會。此刻不作為,於族望有損。安穩的局麵,對你們有利。”李徽當即做了決定。
此次南方大族運來1萬石糧食,對徐州而言固然是錦上添花,但對於災民而言,那可是雪中送炭。
顧謙笑道:“好。老夫便以弘度的名義進行賑濟。”
李徽忙擺手道:“萬萬不可,那樣1來,彆人還以為我徐州已經糧食多到可以去南方賑濟呢。我可不希望被人惦記上。以你們南方士族的名頭便好。”
顧謙看了李徽許久,點頭道:“也好。”
喝了幾口茶水之後,顧謙終於談及了今日之事上。李徽知道,那也是顧謙今晚要說的主要之事。
“弘度,下午的事情,老夫和6使君賢昆仲以及其他人商議了1番,對我們自己也進行了1番反思,認為我們確實誤會你了。對於沈公和賀公2位的言辭,我們也覺得說的太過。他2位也頗為後悔,衝動之下說出那些言語來。故而,眾人委托老夫來向你說明此事。你說的沒錯,我們之間是合作關係,各取所需,而非是誰施恩於誰。這1點,我們眾人也達成了共識。”顧謙沉聲說道。
李徽笑道:“那就好。我白日裡也並非刻意冒犯。隻是要說清楚這件事,免得走入誤區,對南方大族和我徐州的合作都不好。既然話說開了,那便成了。”
顧謙點頭道:“是啊,但還是希望你不要介意此事。”
李徽微笑道:“並不介意。”
顧謙道:“那就好。另外,對於昨日你的那番忠告,我等也進行了反思。諸位家主都認為,你的話甚為中肯。雖當時聽著刺耳,但卻切中要害。我南方大族確實急功近利,不能淡定應對1些事情,這是不應該的。我們南方大族,傳承百年,經曆多少風雨。先祖遭遇的難題比我們還要多,麵臨的局麵還要惡劣,我們享受祖先之蔭蔽,行事卻遠不如祖輩,著實慚愧。”
李徽笑道:“阿翁,卻也不必這麼說。我也是嘴上那麼說。說易行難,我不是你們,不知你們的苦衷。胡說1番倒是可以的,換作是我,未必便能淡定以對。這件事,也不必放在心上。”
顧謙微笑道:“不然,你說的是對的。”
李徽嗬嗬1笑,問道:“那麼,關於我的提議,你們商議的如何?幾位家主可願意接受我的舉薦,擔任北徐州4郡的郡守呢?”
顧謙點頭道:“正要談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