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手雷攻擊給北府軍搶灘兵馬造成了極大的死傷。河堤上雨點1般投擲下來的手雷4處爆響,夾雜著密集的羽箭的打擊,這讓原本秩序井然的進攻變得極為混亂。
已然靠近岸邊的十幾艘兵船遭受重大傷亡,在手雷的轟炸下血肉橫飛,煙塵之中,慘叫聲不絕於耳。船上將領撕心裂肺的發出叫喊,指揮著兵士跳下大船往灘塗上衝鋒。
更多的火器在河堤下方的灘塗炸響,更多的兵士在火器的4虐之下倒在灘塗上。
此情此景,令後方觀戰的謝玄和北府軍眾將領1個個緊皺眉頭,精神緊張。許多人都在擔心,這種情形之下的衝灘強渡的任務恐怕要失敗了。如此猛烈的火器的打擊之下,衝灘的5千兵馬恐怕很難立足腳跟。就算全部上了岸,也將死傷慘重。
“大將軍,突然發生這樣的狀況,對方有火器在手,威力巨大,我方兵士死傷慘重。此乃預料之外的事,故而需要斟酌應對。為避免更多的傷亡,末將提議,可否暫時退兵,停止強渡。”參軍司馬高衡沉聲說道。
謝玄麵色冷冽,咬牙喝道:“我北府軍向來有進無退,勇往直前,便是有刀山火海,也無後退之說。火器又如何?今日必須強渡過河,占領河岸。”
高衡道:“可是……”
“休得多言。傳令,擊鼓吹號,全力進攻。後續兵馬即刻強渡,增援前軍。高參軍,你於南岸壓陣。謝玩,傳令親衛兵馬,隨我登船強渡進攻。”謝玄擺手喝道。
謝玩乃謝氏遠房旁係子弟,按照輩分是謝玄的侄兒,為人機敏,甚得謝玄所喜。故而被謝玄帶在身旁作為親衛營將領,貼身隨行。
聽謝玄說要親自登船進攻,謝玩楞住了,叫道:“叔父,不可涉險。”
高衡等其餘眾將也紛紛道:“萬萬不可,大將軍不可冒險。”
謝玄沉聲喝道:“這是軍令。違者斬之。謝玩,還愣著作甚?你要抗命麼?”
謝玩豈敢抗命,高聲應諾之後,飛快前往安排。眾將聞言也不敢多言,紛紛跟隨謝玄下到南岸河堤之下。
南岸灘塗上,數以百計的大小船隻早已準備就緒,密密麻麻的兵馬也都等在灘塗上。1旦先頭兵馬占據探頭,這些兵馬便會第1時間登上船隻渡河,源源不斷的加強灘頭,拓展空間。
眼下對麵激烈的作戰情形曆曆在目,震耳的轟鳴聲也正傳來。衝灘兵馬受阻,死傷嚴重的情況眾將士也都看在眼裡。這些人正自議論紛紛,心中驚惶。突然見謝玄在親衛的簇擁下大踏步而來,所有的兵士都停止了說話,默默的看著謝玄。
謝玄銀盔銀甲,披風獵獵,頭盔上的紅纓似火,麵色鎮定的大踏步走向河邊。1步步穩健沉重,絲毫看不出慌張。眾人看到謝玄如此,心中稍稍安定了下來。
“眾將士,我將帶頭衝鋒,諸位更不能畏懼不前。胡賊宵小,烏合之眾。些許手段,想阻擋我大軍渡河,那是休想。請跟隨你們的將官,聽從他們的指揮,有序上船。跟隨本人的戰船,跟著我進攻。”站在水邊的岩石上,謝玄對著黑壓壓的兵士大聲吼道。
“進攻!進攻!”
“殺,殺,殺!”
北府軍眾將士被謝玄的鎮定所折服,勇氣被他的話語所點燃,紛紛振臂高呼起來。
這之後,號角長鳴,金鼓齊鳴,無數的小船1船船的將兵士運到離岸數十步外的深水區停泊的大船上,不到半個時辰,近百艘大船已經揚帆啟航直撲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