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岸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焦灼狀態,兵船在火器的轟鳴的煙塵之中已經全部靠岸,除了幾艘已經燃起熊熊之火正在傾覆的大船之外。
船隻在離岸2十幾步外便已經擱淺,船上的兵士紛紛跳下水中,淌著齊腰深的河水往岸上衝。而這段距離,讓他們成為了更加容易攻擊的活靶子。他們唯1的屏障便是手中的盾牌,但是那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各個角度射來的箭支以及河灘上火銃的轟擊讓他們死傷慘重。
在短短2十步的距離裡,北府軍的死傷人數激增。冰冷的河水中鮮血翻湧,屍體和傷兵在水中沉浮,隨處可見。
到此時,在火器和密集箭支的連續打擊之下,搶灘的5千精銳北府軍死傷已經超過4成。陣亡上千,傷者逾千,情形慘烈。這還僅僅是開始,登上灘塗之後才是真正搶灘廝殺的開始。
但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已經沒有了退路。後方是滔滔大河,唯有向前衝,衝到河堤上,殺出1片安全區域,讓後續的兵馬抵達,才能保證存活。除此再無彆的辦法。
這幾千精銳是參加過淮南大戰的兵馬,見識過大場麵,確實意誌堅強。尋常士兵在這種情形下怕是已經崩潰了。但他們卻趟過了冰冷的河水,踩著稀爛的淤泥衝上了河灘。並且對河灘上的敵人迅速展開了反擊。
對方的手雷在灘塗上的威力更強,丟來的手雷會在丈許範圍內產生殺傷。這給進攻方帶來了最多的傷亡。絕大部分北府軍士兵都是為手雷所傷,這東西讓人產生極大的心理陰影。看著它冒著青煙丟在腳下的時候,任何的掙紮都是徒勞的。因為你根本逃不出它的爆炸範圍。
這種情形下,1些悍勇者采取了極端的方式。有的撿起來回擲過去,這種方式成功的很少,往往剛拿起來便在手中爆炸,空爆的威力反而更強。所以有的兵士索性撲在手雷上,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保護身旁的兄弟。
衝上灘頭的短短不到1炷香的時間簡
直是做了1場漫長的噩夢1般。死傷的北府軍士兵在這短短的1炷香時間裡增加了78百人。
正當所有人都認為自己要死在這片亂石密布的灘塗的時候。突然間,可怕的轟鳴聲好像變得稀稀落落起來。之前密集投擲而來的手雷不見了,稀稀落落轟鳴的是那些火銃。而這些火銃的威力其實並不強,除非打在裸露的臉和胳膊腿上,否則在數十步外打在盔甲上根本就像是被頑童遠遠砸了1堆石子在身上,沒有太多的損傷。
而且,那些火銃太危險了,北府軍士兵親眼看到那些火銃在秦軍手中爆裂開來,將燕軍士兵炸得血肉橫飛。那些東西不但沒用而且對使用者自己極為危險,根本不必擔心。
“他們的火器耗儘了。”
“他們沒火器了,給我殺!”
“我大軍已到河心,很快增援便到了,殺啊。”
領軍的奮武將軍顏雄和濟北太守丁匡等悍勇之將發出了怒吼。在他們的帶領下,兩千餘北府軍殘兵發動凶狠的衝鋒。
6千枚手雷看上去是龐大的數字,但也架不住在寬達3裡的戰鬥區域,由數百名投擲手不間斷的投擲消耗。其實他們已經很克製了,但還是在戰鬥進行了半個時辰後消耗殆儘。
1旦失去了火器的殺傷力,打擊的效果便差強人意了。對方舉著盾牌衝上了堤壩。神張弩,十字弩,連弩,以及強弓發動的反擊迅猛有力。這些弩箭1旦射中敵人,必穿透甲胄。而燕軍的甲胄簡陋之極,更加的抵擋不住。
濟陽太守郭滿率領的6百兵士首先突破了中段河堤,強弩將河堤上燕軍的千人隊射殺數百人後,郭滿帶隊衝散了他們,搶占了河堤據點。以此作為突破口,兩側兵馬紛紛攻上河堤,擊散燕軍。在近半個時辰的時間裡,形成了長寬裡許的灘頭陣地,站穩了腳跟。
對方組織了反撲,但無奈北府軍的遠程武器太強大,衝了兩次死傷慘重之中,燕軍不敢再衝。
而此時,謝玄率領的大隊渡河兵馬即將抵達北岸。在付出了不小的傷亡和驚嚇之後,強渡行動取得了階段性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