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1直到了臘月初十才攜顧青寧回到淮陰。
當晚,家中設宴為李徽接風。張彤雲已經身懷6甲,行動不便,但還是親自去廚下張羅酒菜,煮了1桌李徽愛吃的菜肴。
妻妾眾人圍坐飲酒,共敘彆來之事。酒過3巡,菜過5味,張彤雲問起了1件事。
“夫君,聽說謝大公子作戰受傷了,真實令人揪心,但不知道傷勢如何?不嚴重吧?”
李徽有些訝異,謝玄兵敗受傷的消息居然已經傳到了淮陰了。
“你們怎知道此事?”李徽道。
“我們早就知道了,消息傳瘋了。有說謝大公子傷勢極重,很難治好了。說北府軍被胡人殺的大敗,死了好幾萬人。我們聽了,都心驚肉跳的,又擔心你的安危,真是夜夜難熬。若不是青寧寫信回來,告知你無恙,我們可真是要急壞了。”張彤雲道。
李徽歎息道:“讓你們掛心了。事情倒也沒那麼嚴重。謝兄……確實受了傷,不過斷了臂骨罷了。傷勢確實較重,卻不危急性命。”
張彤雲合掌道:“阿彌陀佛,謝天謝地。道蘊姐姐去了廣陵多日了,1直沒回來,我心裡1直不安定,生怕出什麼事。夫君這麼1說,我便放心了。”
李徽1愣,放下酒盅道:“阿姐去廣陵了?”
張彤雲道:“是啊,去探望謝大公子了。否則今晚怎麼不來?”
李徽本來今晚想請謝道韞來家裡的,但又怕張彤雲她們心裡不高興,所以便沒說出口。結果不是張彤雲她們不請謝道韞,而是謝道韞根本不在淮陰。
“我還打算陪同阿姐1起去廣陵探望謝兄的,原來她已經去了。也好,也該去探望。姐弟情深,謝兄受傷,她必是牽掛的。留在廣陵照顧幾日也是應該的。”李徽笑道。
張彤雲微笑點頭道:“是啊,我也是這麼說的。”
當下眾人不再提及此事,喝酒談笑到初更,方才酒席散去。
張彤雲懷孕困頓,早早睡下。李徽沐浴之後進房和張彤雲談了會心,待張彤雲熟睡之後,起身前往阿珠的住處而來。
阿珠剛剛躺下,見李徽來了,忙起身相迎。
李徽1把摟了,鑽進被窩裡親熱了1回,之後抱著她軟綿綿的身子歇息。
“公子今晚該陪著彤雲姐姐才是,怎地跑來我這裡胡鬨。豈不是讓我難為。”阿珠靠在李徽懷裡笑道。
“你倒是開始謙讓起來了,跟誰學的?”李徽親吻著她的脖頸笑道。
阿珠縮著脖子笑。李徽逗了1會,坐直身子道:“珠兒,得告訴你1些事情,瞞著你也不是個事。”
阿珠見李徽神色鄭重,有些慌張的看著李徽。
“謝兄此次北伐,攻的是誰,你知道麼?”
阿珠蹙眉道:“我知道,攻的是慕容氏是麼?”
李徽點頭,輕歎道:“是。謝兄的北府軍敗在你叔父慕容垂手裡,差點全家覆滅。謝兄的傷勢也是裡阿兄慕容楷所為。被你阿兄1金錘砸在臂膀上,傷勢嚴重。”
阿珠啊了1聲,目光閃動,頗為緊張。
“這……這如何是好。”
李徽拍拍她的手,輕聲道:“這跟你也沒有什麼關係,我隻是告訴你此事。你莫放在心上。對了,你阿兄也受傷了,聽說被謝兄剁了1隻腳。”
“啊!”阿珠又驚訝的叫出聲來。
李徽沉聲道:“這些事本來我不該跟你說,但又覺得不必瞞著你。畢竟那是你的兄長。我隻告訴你此事,你不要放在心裡。”
阿珠緩緩點頭道:“我知道。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也沒有將自己當做慕容氏的人。他們打打殺殺,受傷了,哪怕是死了,跟我也不相乾。謝小姐應該也明白這個道理,當不至於遷怒於我。”
李徽道:“你想多了,阿姐何等樣人,怎會因此遷怒到你的頭上。哎,我為了救謝兄,也和慕容垂的兵馬交戰了。雖然最終妥協,但雙方仇隙已經產生,我和慕容垂之間將來恐怕會發生爭端。阿珠,我告訴你這些,便是讓你心裡有個數。我怕你夾在中間,心中難受。你知道,1旦起了戰端,那便是生死搏殺,容不得半點留守。我怕你會受不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