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氏子弟之中當然有人心中不甘,眼看著這1切發生,卻無力挽回的憤怒和痛苦煎熬著他們。比如南郡公桓玄,雖然他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但是,目睹了這1切之後,心中憤怒的種子已經種下。
如此瘋狂的爭奪權力的行為,讓整個大晉朝廷內部躁動不安,上上下下都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和惶恐乾。
此刻的大晉就像是1鍋水,司馬道子和王恭等人你1把我1把的往鍋下添著柴火,讓這1鍋水開始發熱發燙,開始翻滾。他們都不肯將柴火取出來,讓這鍋水冷卻下來,而是不斷的加碼。你添1根柴,我便添兩根,你添兩根,我便加1捆。如此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這1鍋水便會沸騰起來,滾燙的熱水和水汽便會燙到每1個人。
……
死亡的陰影也同時籠罩在了謝氏的頭上。
4月底,謝安去世之後不久,謝安長子謝瑤病逝於會稽。他的死其實早有預兆,他的肺癆之症其實已經很多年了。若不是謝氏豪閥之家,名貴藥材和各種貴重的補品撐著的話,謝瑤怕是幾年前便病死了。
謝安的去世令謝瑤甚為傷心,病情起了反複。咳血數日之後便撒手人寰。
而僅僅1個月後,謝石於京城病重不治,死在烏衣巷謝府之中。
短短數月,死亡就像是1
場詛咒1般到來,1切就像是1場噩夢1般迅速的發生。但比噩夢還要可怕,因為他是真實的。
謝家子弟在數月時間裡經曆了3場葬禮,謝家離去了3個重要的人物,真是令人心碎。
而更讓他們沮喪和心頭灰暗的是,辭了北府軍領軍之權的謝玄的1蹶不振。連喪父兄的謝琰的情緒低落。整個謝氏家族都陷入了這場陰霾之中,不知道未來的方向。
有1點他們是清楚的,謝氏回不到從前了。再也不複當年的風光了。想當初,哪怕是謝氏旁係子弟,也在宴飲上有1席之地,也會成為眾人關注的對象。而現在,京城的宴飲聚會已經沒有他們的份了,在烏衣巷的那些玄衣子弟也對他們甚為的不屑。
就像太原王氏子弟們所言的那般,他們已經沒有資格住在烏衣巷中了。
……
7月,西山彆墅東園內,叮叮咚咚的琴聲緩緩的在竹林之中流淌著。婢女小翠捧著1封信進入了竹林之中的亭子裡。
“小姐,歇歇吧,不要太累著。淮陰來信了,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3封了。”小翠說道。
身著寬大薄袍,發髻慵懶的謝道韞轉過頭來,清減的臉上帶著1絲淡淡的淚痕。她看著小翠手中的那封信,輕聲道:“放著吧。”
小翠歎息1聲,上前扶著謝道韞起身。謝道韞忽然蹙眉不語,小翠忙問道:“小姐,怎麼了?”
謝道韞站起身來,快步撲到亭子欄杆旁,探出頭去大聲的乾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