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仲堪笑道:“令兄作戰之勇猛,老夫頗有耳聞。還有令弟楊思平,聽說也是1員猛將。可惜都在梁州。”
楊佺期笑道:“仲堪兄莫非不信我楊佺期領軍之能?”
殷仲堪忙笑道:“並非此意,並非此意。瞧我這張嘴,這不是得罪人了麼?”
楊佺期嗬嗬笑道:“玩笑而已。我兄長和我3弟作戰確實勇猛。我阿爺常以前蜀國5虎將張翼德比之,說他們勇猛有餘,智謀不足。其實打仗並無常規,隻要能勝,勇猛也好,謹慎也好,都無可厚非。”
殷仲堪道:“楊刺史覺得,眼下的局麵,我們該如何進攻呢?”
楊佺期笑道:“其實也簡單。姑塾的地形固然易守難攻。但正因為這種地形,反倒會露出破綻。姑塾守軍必然將大量兵馬投入碼頭左近的防
禦,因為隻有碼頭方向才是最佳的登6地點。這恰恰限製了他們的想法,讓他們隻能選擇這麼做。反而忽視了其他方向的防守。”
殷仲堪撚須沉吟道:“哦?楊刺史的意思是。從其他地方突破?”
楊佺期道:“虛者實之,實者虛之。他們知道我們要猛攻碼頭,我們便如他們的願,進攻碼頭。吸引他們注意的同時,來個暗度陳倉。以兵船載兵馬於姑塾以東登6,殺個回馬槍,攻其腹背。可破其防禦態勢。”
殷仲堪皺眉道:“你是說,佯攻碼頭?實則順江流運兵至下遊登6?”
楊佺期道:“不是佯攻,是真攻。佯攻會被他們看出來,要真正的進攻。這樣才能掩人耳目。”
殷仲堪皺眉道:“我有兩個疑問。其1,兵馬順流而下,就在他們眼皮底下,如何掩人耳目?其2,你怎知下遊有登6之處?姑塾水軍駐紮於京城北口,若被他們發現,如何是好?”
楊佺期微笑道:“仲堪兄。我們可以夜晚進攻。眼下已經是月底,黑夜無月,船從江上走,他們根本不知道。姑塾水軍之所以駐紮於下遊,是因為下遊有江灘淺水,那裡便於作戰。你在夏口不也經曆過那樣的地形麼?他們不肯正麵在江麵上以水軍作戰,那是忌憚你荊州軍水軍勇猛。姑塾水軍戰船不足百,如何敢正麵交戰?正因如此,也給了我們機會。”
殷仲堪微微點頭。
楊佺期繼續道:“至於說,為何我篤定下遊有可登6之處,嗬嗬嗬,那是因為我早已派人偵查了地形。姑塾城東北3裡之地的江灘,便是1片蘆葦灘。蘆葦茂密,遮天蔽日。我兵馬可從蘆葦蕩中偷偷上岸。當然,人數不能多,最多兩3千人,否則會被發現。那蘆葦灘隻有不到裡許寬。但足以利用起來。”
殷仲堪聞言微笑點頭,籲了口氣道:“原來如此。原來楊刺史早已謀劃好了1切。如此1來,老夫可就省心了。本來這領軍作戰之事,老夫便並不精通。有楊刺史做主,老夫可以高枕無憂了。”
楊佺期笑道:“仲堪兄過謙了。江州1戰,仲堪兄威震天下。我自問也難如此乾淨利落的拿下江州。如今,該是我出力的時候了。”
殷仲堪笑道:“那都是桓玄少兄出謀劃策,否則我很難得手。可惜桓少兄身子抱恙,滯留於夏口。否則,倒是又多1個出主意的。”
楊佺期笑道:“是啊。南郡公雖年少,但智謀出眾,為人灑脫。畢竟大司馬之子,虎父焉有犬子。罷了,不說這些了,仲堪兄,如果你同意的話,我便去布置,按照這個計劃行事。今晚過於倉促,明晚日落時分,開始攻擊。你以為如何?”
殷仲堪點頭道:“那就這麼定了。王刺史那邊,最好派人通知消息。為避免京城兵馬出動增援,王刺史最好佯攻牽製,保證不節外生枝。”
楊佺期神色1肅,拱手道:“還是仲堪兄謹慎細致,該當如此。若京城兵馬增援出來,那確實是棘手之事。倒是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