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之中,數十名貼身親衛已經準備完畢,列隊以待。
謝玄盔甲齊整,腰懸長刀,1步步從廳中走出。
眾親衛齊齊拱手,大聲道:“大將軍!”
謝玄點頭微笑,喝道:“諸位好。都準備好了麼?有人欺負我北府軍,跟我去找他評評理去。”
“遵大將軍之命!”眾親衛大聲道。
他們知道謝玄生病了,謝家都開始準備喪事了,這些親衛豈能不知。眼下見到謝大將軍精神抖擻披掛齊整的走出來,他們還以為謝玄已經痊愈,1個個興高采烈,情緒激動。
“很好。走,上馬。”謝玄大步走出府門,腳步緩慢之極。
謝玩緊跟其後,以防謝玄摔倒。他知道,謝玄虛弱的很,隨時可能倒下。
但謝玄沒有倒下,他出了府門,下了台階。1名親衛將謝玄的坐騎牽來,謝玄走到馬前,伸手拍了拍戰馬的脖子,接過韁繩。深深吸了口氣後,踩著馬鐙用力往馬背上跨去。在那1瞬間,謝玄感覺到巨大的無力感,腿上毫無氣力,跨到1半便要往下摔倒。
關鍵時候,謝玩用力1推謝玄的腰身,1股大力湧來,謝玄穩穩的坐在了馬背上。謝玩做的隱秘,沒有人看出來是他將謝玄舉上去的,似乎隻是伸了下手扶了1下而已。
謝玄微微有些氣喘,定了定神,看著眾親衛道:“還不上馬麼?在等什麼?”
眾親衛齊聲應諾,紛紛上馬。謝玄1提馬韁,催動馬匹便走。
謝汪陪著謝道韞從門口快步出來,謝道韞大聲道:“小玄,你何處去?”
謝玄哈哈1笑道:“阿姐,我去找司馬道子討個公道。阿姐莫要擔心,我說了,我要做我該做的事情。阿姐莫要勸阻。”
謝道韞籲了口氣,輕聲道:“我不是來勸阻你,我是來叮囑你小心。晚上夜風寒冷,騎著馬會著涼的,將披風披上。”
謝道韞從身後小翠手中取過1件披風,來到馬前雙手舉起。謝玄點頭道謝接過,雙手展開披在身後,將繩索係好之後,謝玄1抖韁繩,戰馬衝出。馬蹄嘩啦啦作響,1行數十人衝出烏衣巷,如風而去。
謝道韞手扶石鼓站立不動,許久才緩步回府。
……
謝玄1行出了烏衣巷口,沿著月光下的秦淮河大街1路飛馳。秦淮河上,滿月照耀之下,波光粼粼,燈火點點。
寒冷的風迎麵襲來,眾人身上感覺到寒冷刺骨。但謝玄1點也不覺得,他的身上血液沸騰,身上甚至有些微微的冒汗。那回春丹的藥效猛烈,此刻正將他的生命力在身體裡燃燒,如烈火1般熊熊。
謝玄策馬飛馳,披風在身後獵獵。緊跟在謝玄身後的謝玩心中慨歎,騎在馬上的謝玄叔父,威武霸氣,無人可比。就算病的這麼重,依舊不能改變他的風儀,無敵於天下的瀟灑氣度。
空蕩蕩的長街適合戰馬的快速飛馳,不久後,1行人抵達城東青溪之畔。穿過岸邊濃密的林木,謝玄等人來到了會稽王府左近設立的夜間哨卡。會稽王府左近裡許之內,設立數個哨卡,不允許任何人隨意進出,便是為了保護會稽王司馬道子的安全。
“站住,王府重地,不得亂闖。否則亂箭射殺。”哨卡上的兵士聽到動靜,數十人舉著火把攔在路中間大聲喝問。兩側幾座箭塔上的弓箭手也張弓以待。
“我乃謝玄,要見會稽王,有要事相商。誰敢阻攔?”謝玄策馬立於關卡之前,大聲喝道。
眾兵士聞聽謝玄之名,儘皆驚訝。1名小頭目道:“原來是謝大將軍,小人等失禮了。但已是深夜,謝大將軍怎地此刻來見王爺?”
謝玄冷聲喝道:“那是我的事,倒要對你解釋原委麼?閃開1旁,否則,1切後果自己承擔。”
那頭目尚在猶豫,謝玄催馬上前,直衝而來。幾名兵士舉著兵刃意圖攔阻,那頭目大聲喝罵道:“還不閃開?那可是謝大將軍,找死麼?給謝大將軍讓道。”
眾兵士呼啦啦閃開,謝玄策馬從他們身旁飛馳而過,身後謝玩和眾親衛也緊跟著通過哨卡。箭塔上的弓箭手彎弓搭箭,卻1支箭也沒射出來。那可是謝玄,在大晉軍中如天神1般的存在。敢對他動手,除非是瘋了。謝大將軍半夜來見王爺,自然是軍國大事,攔阻他,豈不是自找麻煩。
片刻之後,謝玄1行抵達會稽王府高大雄偉的府門之前。聽到動靜的門人和護院親兵忙登上牆頭查看。隻見謝玄1行騎兵呼啦啦湧在門前,頓時有些發愣。
“什麼人?大膽的很,半夜在王府門前呱噪。”有人高聲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