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七章 借道(1 / 2)

代晉 大蘋果 3265 字 8天前

楊佺期的信未至,殷仲堪的使者已經抵達江州。來者是殷仲堪的堂弟殷遹(讀作yu)。殷仲堪在信中陰陽怪氣,赤裸裸的發出了威脅。

“今聞朝廷褒獎桓少兄治理有方,以我荊州4郡饋之,本人特派人前往道賀。桓少兄果乃名門之後,非同凡響,左右逢源,長袖善舞。今不念當日之約,共抗朝廷,反奪我荊州4郡之權,是何道理?既然如此,你也休怪老夫不義。你既毀約在前,我便不義在後。請桓少兄做好準備,我欲率荊州兵馬前來江州,和你會獵於江上。桓少兄要備好美酒,好好的招待我才是。你知我嗜酒,若無美酒,我恐心情不佳,惱怒殺人,也未可知。”

桓玄看了信,心中憤怒之極。但按照卞範之的計劃,自不能同殷仲堪翻臉。於是向殷遹做了1番解釋。

“仲堪兄這是誤會了我啊。我豈有侵吞荊州4郡之心?此乃會稽王奸謀,仲堪兄如何看不出來?司馬道子以朝廷名義下旨,故意將荊州4郡劃歸於我,便是存心挑撥我和仲堪兄之間的關係,破壞我們之間的信任。這1點,希望仲堪兄明察。我們要做的便是不要中了他的奸謀。請殷遹兄傳話給仲堪兄,我桓玄絕不會去管荊州4郡之事,錢糧人力1無所取。原有官員不變,隻表麵敷衍朝廷便可。還望仲堪兄萬萬不要上了會稽王的當,他如今4處挑撥,我等當有定力,識破奸謀,從容應之。如今我正在招募兵馬,操練水6兵馬。1旦兵馬成功,便同兄1起起兵,攻入京城,為先帝報仇,將會稽王及其黨羽肅清,還我大晉郎朗乾坤。”

殷遹回荊州之後,將桓玄的話回稟殷仲堪。殷仲堪心中猶豫懷疑,又覺得桓玄的話說的有道理。於是決定暫時按兵不動,靜觀其變。隻要桓玄不對自己的荊州4郡管轄,掛個虛名倒也無妨。

2月十2,楊佺期的信也送到了江州。麵對楊佺期信上的威脅,桓玄給出的答複是另外1個態度。

“汝弘農楊氏,當年受我父恩惠提拔,方有今日之榮。你父楊亮,你兄楊廣,當年受命進攻仇池,為楊安所敗,倉皇潰逃,上萬兵馬損失殆儘。朝廷欲重責之,以儆效尤。我阿爺力保之下,方保住性命。立誓自此效忠我阿爺,唯我桓氏馬首是瞻。如今我阿爺故去,爾等便可欺我與?你常對人言,說什麼弘農楊氏乃中原正統豪族,地位高隆。我聽了付之1笑。想你弘農楊氏,當年南逃歸附我桓氏,苟全性命,得我桓氏庇佑方有今日。你弘農楊氏的底細人所儘知,不過是中原1小族耳,何來地位高隆之說?爾等如今所為,豈非忘恩負義之行?何況出言威脅於我?”

桓玄的信上還怒斥了楊佺期的德行。

“昔日出兵助力王恭之時,你提前撤兵,以至於聯盟崩潰,功虧1簣。率先懼逃的是你楊佺期,你何來顏麵指責於我?司馬道子派人去豫州同你交談,你便乘機退守梁州,令荊州暴露於外,此乃又1次背叛我等。我無奈之下,方於江州募兵以自保,今日你卻以朝廷之旨指責於我,欲興兵伐我,何等厚顏無恥。你兄楊廣乃無能之輩,南蠻校尉之職慢說是朝廷所授,便是我兄奪之,也是情理之中。你兄楊廣屢戰屢敗,激起巴獠之變,我桓氏出麵方可平定,他的能力不足以擔當此職。我桓氏取之也是天經地義。你當反躬自省,自慚羞恥才是,焉有顏麵怪責於我?你要出兵伐我?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儘管放馬過來便是。”

桓玄不但寫了這封措辭強烈,充滿了羞辱和指責的回信,還將送信的使者打了2十鞭子攆了回去。

十餘日後,楊佺期得到了這封回信,其憤怒可想而知。若桓玄說的話全部是假話倒也罷了,偏偏許多事確實如此。弘農楊氏南渡之時,確實是關中小族。隻是自詡為關中貴胄,認為比之其他大族更有地位,這是楊亮1直強調的事情,也為了抬高地位,得以立足。

當初楊亮楊廣攻打仇池,確實被打的落花流水,大敗而歸。此事被引為奇恥大辱。朝廷要殺楊亮父子,確實是桓溫頂住壓力,寬恕了他們。這些都是事實。

但在楊佺期看來,兵敗並非是什麼了不得的罪過,楊家父子為桓氏當牛做馬,苦活累活都乾,幾次西征都是楊氏作為先頭兵馬,這已經報答了恩情。

至於出兵助力王恭之事,正是因為桓玄前往相勸,自己才出兵。事情最後搞得1地雞毛,本來就讓自己惱火之極。出於自保和利益的考慮,自己決定退守梁州,這也是基於利益的最佳考慮。現在居然被稱之為背叛之舉。

楊佺期的惱怒可想而知。他和桓玄之間已經不再是父親楊亮和桓溫之間的關係。桓溫死了,桓氏沒落,對父親楊亮而言或許是傷心之事,但對於下1代的楊佺期而言,卻是頭上的大山沒了,天亮了的感覺。父親在時,自然有所收斂,現在父親楊亮已經故去,那便沒有必要再受桓氏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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