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東南夜風起時,於東南山嶺點起了燒山大火。此處山嶺多年無人抵達,年複1年,枯枝亂草滿山,雖是草木蔥鬱之時,1旦火起,借助風勢,依舊不可遏止。
大火從山坡蔓延向上,數十處火頭想著西陵城彙聚,很快將城下柴薪點燃。濕漉漉的柴火被點燃之後,火勢固然不那麼旺盛,但是濃煙卻滾滾而起,遮蔽了整個天空。當晚是月中之時,本有明月當空,天氣晴好。但被濃煙遮蔽之後,整個城池陷入了1片昏暗混沌之中。
城中的兵士和百姓本來猜到了他們要用火攻,他們並不擔心火勢會蔓延到城中,有城牆作為遮蔽,根本無損城中守軍。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濃重的煙塵令他們根本抵擋不住。
整個城池被無孔不入的煙霧彌漫著,伸手不見物,起初影響還有限,但是煙霧越發的濃重,讓他們難以呼吸,口眼鼻嘴全是黑灰。城頭上的守軍自然是待不住了,城中也無法忍受煙霧的侵襲。人們在濃煙中劇烈的咳嗽著,艱難的呼吸著,許多人昏倒在煙霧之中。
守城將領知道大勢已去,必須趕緊撤離。否則,城中上萬軍民便要全部被煙霧熏的昏迷。就算能撐下來,也將大受創傷,其
後根本沒有戰鬥力。於是乎1聲令下,1把火燒了城中的糧草,所有人撤出了西陵城,往北逃走。
大火和煙霧次日上午方散,桓玄率軍進入了空城之中。見遍地黑灰煙塵,許多人僵臥於城中,口鼻漆黑,可怖之極。
“範之真乃神人也,我以為是火攻,結果卻是煙攻。古往今來,絕無僅有。經此1戰,範之可彪炳史冊也。這煙攻,即便諸葛孔明在世,恐也難有此策啊。”桓玄讚道。
卞範之心中暗道僥幸。他也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他是真的想用火攻的。沒想到卻成了煙攻。可謂是歪打正著。
不過此時倒也不用揭穿,這種時候是要故作高深。麵對眾人崇拜的眼神,卞範之搖動羽扇道:“郡公過譽了,雕蟲小技耳。”
不過,雖然成功攻克西陵城,但是1座小小的郡城,卻令數萬兵馬止步於此,且付出了數千人傷亡的代價,這著實令桓玄煩憂。
桓玄向卞範之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軍師,小小西陵,令我大軍不可寸進,死傷3千餘人。若非範之趕到,巧施妙計,還不知道要死傷多少兵馬才能攻克。而且也廢了9牛2虎之力。今後倘若遇到更為堅固的城池,豈非糟糕?我江州兵馬,哎,我還是高看了他們啊,不過隻是尋常兵馬而已。攻豫州尚且如此,何況爭雄於天下?”
卞範之笑道:“郡公不必擔憂,江州兵馬多為新募之兵。此番進攻豫州,對方並非勁敵,正好是鍛煉他們的機會。1戰頂十練,他們會磨礪為精兵強將的,要給他們時間才是。至於郡公所慮攻城乏力之事,也許過段時間,我會給郡公1個大大的驚喜。”
桓玄道:“什麼驚喜?”
卞範之道:“郡公可知徐州李徽有攻城利器?他們攻城,以火藥轟門,當者披靡。去年,李徽於京口攻城,聽聞十幾門火炮,轟的京口牆倒屋塌,城門損毀。京口防禦何等堅固?竟然形同虛設。這便是那火器之威。”
桓玄道:“那可是李徽不外傳之秘,無人知曉如何製作。即便如今流行之煙火之物,也完全不知道原料何來,更彆說大規模仿造了。怎麼,難道你能弄得到火器?”
卞範之微笑道:“郡公,事在人為,我已然在安排此事。但具體的細節,便不便透露了。成功之日,再細細稟報郡公。總之,郡公若有火器在手,還擔心什麼堅城破不了?”
桓玄聞聽,驚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