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麵陷入了極為危急的時刻。
朝廷十萬大軍進攻江州和豫州。而江州豫州留守兵馬少的可憐,那是完全抵擋不了的。眼前進攻襄陽受阻,兵馬死傷嚴重,調集了更多的兵馬也沒能1舉拿下襄陽,局麵已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桓玄和上下人等都認為,必須要做出抉擇了。要麼放棄進攻荊州,回軍前去迎戰朝廷大軍,或可有所轉機。要麼便放棄江州豫州,全力攻下襄陽,還可占領荊州全境,依托梁益2州為後盾,站穩腳跟。
這種抉擇是痛苦的。江州豫州1旦失去,荊州麵臨的局麵也不容樂觀。自北向南的荊東之地將麵臨全麵的威脅。大片的人口和土地失去之後,實力也將大損。可要是放棄攻襄陽,則殷仲堪成為心腹之患。且不說現有兵馬能否抵擋朝廷大軍的進攻,光是殷仲堪的兵馬在荊州後方作亂,便會讓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荊州兵馬空虛,殷仲堪會卷土重來,重新奪回荊州。那種情形下,後果也將不堪設想。
上上下下猶豫不定,無法做出決斷。晚間的軍事會議1直開到3更也無法做出決斷。倒是卞範之沒有說話,1直沉吟不語。
桓玄有些納悶,待會議散去之後,將卞範之留了下來。
“範之為何不置1詞?如此時刻,你難道不為我拿個主意麼?眼下局勢危急,1個不慎,恐將遭覆滅之災啊。我心急如焚,毫無主張了。”桓玄問道。
卞範之搖動羽扇,撲走圍著燭火飛舞的幾隻飛蛾,沉聲道:“郡公,非我不拿主張,我恐怕在適才那種場合說出我的主張來,會引發眾人疑惑。”
桓玄詫異道:“你有何想法?此刻可以跟我說了吧。”
卞範之道:“自當稟報郡公。郡公,眼下局勢確實危急,但是卻也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朝廷號稱十萬大軍進攻江豫2州,確實氣勢洶洶。但我們還有時間,江州豫州也不是他們1朝1夕便能奪下的。就算被他們攻入腹地,那也不過是暫時的。我的建議是,調豫州之兵守衛夏口,保住江州核心之地。豫州丟了也無大礙,江州才是衝要之地,那可是扼守大江的要道。且我糧草物資人力大多於江州籌集,保住江州更為緊要。”
桓玄皺眉道:“既然如此,何不從襄陽撤軍去拒朝廷兵馬?”
卞範之搖頭道:“襄陽必須攻下,否則前後受敵,後患無窮。1旦被殷仲堪活過來,我們將必敗無疑。故而寧願丟了豫州,也不可放棄進攻襄陽。這是我的看法。攻下襄陽之後,絕了後顧之憂,方可全力抵禦朝廷兵馬。此刻攻城決心決不可動搖。適才有些將領認為應該撤兵的想法是絕對錯誤的。”
桓玄緩緩踱步,皺眉道:“可是,此處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們猛攻了5天,死傷數萬兵馬,卻不能攻下襄陽。若是繼續攻城,不知多少天才能攻下這裡。到那時,朝廷兵馬恐已經占領江豫,兵進江陵了。”
卞範之點頭道:“確實如此。郡公,不知你願不願意賭1把。”
桓玄詫異道:“賭1把?”
卞範之點頭道:“給我3日時間,兵馬在此休整3日。3日後,應該有破城之法。”
桓玄挑眉道:“當真?不知是何種破城之法。”
卞範之湊近低語幾句,桓玄聽了沉吟道:“你確定能夠成功?”
卞範之沉聲道:“我不能保證成功,故而才說要賭1把。不過此事已有先例,隻要時間上趕得及,為何彆人可成功,我們便不成?隻是,要耽擱數日時間,對於眼前的局麵,時間是最為緊迫的。若不成功,則白白浪費了3日寶貴時日,故而需要郡公定奪。”
桓玄皺眉踱步片刻,籲了口氣道:“罷了,便等他3日。成功與否,便看天意吧。倘能成功,攻下襄陽,則後顧無憂矣。倘若不成……那也是天意使然。就這麼定了。”
卞範之拱手道:“郡公果決,大事當成。所謂自助者天助之,我相信天明在我,必能成功。”
次日,桓玄下達命令,兵馬原地休整,停止攻城。此舉令將士們都很不解。連續數日猛攻,已經付出了慘烈的代價,對方也已經顯出疲態,不知為何要停止進攻。此刻當1鼓作氣,猛攻猛打,定會在某1刻攻城成功。此刻停止進攻,豈不是給對方以喘息之機。
要麼便索性撤兵,去應對江州和豫州的局勢,卻在此停留3日,不知何故。
桓玄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隻是告訴所有人,抓緊休整兵馬,治療傷兵,等待命令。
襄陽城中的守軍本來已經做好了迎接再1次噩夢1般的攻擊的。但是突然對方偃旗息鼓,倒是頗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