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範之站起身來,拱手道:“郡公,夏口城的防禦兵馬已經足夠,能否守住,便隻能看桓嗣他們的了。我們不可能增兵給他們。因為,我們隻有1萬水軍了。局麵雖然緊急,但我相信,朝廷兵馬也在硬撐。現在比的不是兵馬,而是決心和毅力。郡公該讓桓嗣將軍他們明白這1點。4萬兵馬守不住夏口,那還能如何?”
桓玄皺眉道:“話雖如此,夏口1失,局麵堪憂。他們無需借助水路,也可進入我荊州之地。荊南地域廣大,他們可縱橫攻擊,於我大大不利。郭詮的兵馬也不知到了哪裡了,怎麼還沒到?莫非這廝背叛了我不成?”
卞範之忙道:“郡公不要胡思亂想,可不能冤枉了郭刺史。他的兵馬從益州出發,路遠水遙,豈是1時半會兒能到的。就算到了,他那1萬多兵馬也不能左右大局。郡公說的對,或許我們應該做些什麼,以緩解對方的攻勢。否則,萬1夏口被破,局麵便不在我們掌控之中了。”
“正是,不怕1萬就怕萬1。我本來信心滿滿,但對方如此瘋狂,我怕夏口不保啊。可惜戰事來的太倉促,若再給我半年1年的事件,我將兵強馬壯,還可有大量火器可用。豫章之戰,劉裕那點火器還是起到了作用的。”桓玄皺眉道。
卞範之緩緩搖動羽扇,沉吟道:“是啊,豫章之戰確實令人意外。火器是強力兵器,必定要大力發展的。隻是時間不夠充裕,那也是無可奈何。眼下之事……郡公,莫如我們變被動為主動,以我之強,攻敵之弱,或可1舉扭轉敗局。此番若能擊敗朝廷兵馬,短期內司馬道子必無法來犯,屆時便可大力發展火器,募集兵馬。”
桓玄道:“何為以我之強,攻敵之弱?”
卞範之道:“郡公以為,朝廷兵馬為何強攻夏口,而不同我水戰?”
桓玄道:“還能如何?他們自覺水軍非我水軍對手。否則,水路進攻,占領碼頭,再從此處進攻夏口城,豈非要容易?還可斷我後路,困我兵馬於夏口,讓我軍難以為繼。”
卞範之點頭道:“那就是了。在他們看來在,沒有把握戰勝我水軍。那便是我們的長處。”
桓玄1愣,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說……”
卞範之低聲道:“我建議,水軍主動進攻,順流而下攻其下遊水軍,威脅其兵馬大營和側翼。若水軍能得勝,朝廷大軍後方大營便在我威脅之下,且可斷其水上補給的糧道,令其補給不暢。若遭遇那般情形,你若是朝廷兵馬主帥,當如何?”
桓玄皺眉沉吟道:“若是那樣的話,自然要撤兵自保。倘若水路失敗,隨時可能被切斷後路。畢竟順流而下,兵馬可快速調運轉進。”
卞範之撫須嗬嗬笑道:“郡公明鑒。甚至,水路1旦全麵掌控,還可做出進攻京城的姿態,讓水軍1路往東,逼近京城。屆時,就算王珣不肯退兵,司馬道子也要嚇的魂飛魄散。”
桓玄1拍巴掌,大聲道:“可不是麼?我就說水軍極為重要,掌控全局。否則我何以詫異他們猛攻夏口,而水路不進?正該要這麼做才是。當令水軍反客為主,發動進攻,而不是什麼都不做。”
卞範之微微點頭道:“郡公,我必須要提醒你。此舉的風險在於,1旦水軍失利,則大事去矣。水軍1敗,夏口必破,且隨後,對方將長驅直入,江陵難保。到那時,郡公彆說想要做1番大事了,恐怕隻能入蜀躲避,難成大業了。這可是1場豪賭。”
桓玄緩緩踱步,身影在燭火下忽長忽短,皺著眉頭猶豫不決。
“報!城牆東北角被破,趙破虜將軍力戰陣亡。情形危急。桓嗣將軍說,請郡公放心,就算城池破了,他也會領軍和對方決1死戰,絕不後退1步。”1名兵士不合時宜的稟報聲打破了安靜。
桓玄身子1抖,轉頭看向卞範之道:“軍師,即刻命人傳令,召集水軍將領前來會議。速度要快。1炷香時間內,他們必須來見我。遲到者,軍法處置。”
卞範之點頭,沉聲道:“郡公英明果決,必能成就大事。我這便命人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