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昭隨裴綸換了地方。
他們到了陸文昭的一處宅邸。
“郭真和淩雲鎧的命案,與沈煉有關?”聽完裴綸的話之後,陸文昭滿臉驚訝道。
裴綸點頭道:“大人,說不定這是本朝第一大案。”
“你這都是推測,可有實證?”
“大人,卑職查了沈煉和郭真的底,八年前薩爾滸之戰,沈煉和郭真都在西路軍中。西路軍雖然全軍覆沒,但沈煉和郭真都活了下來。卑職以為,二人那時就已經相識。”
聽到裴綸這番推測,陸文昭心頭一震,清楚他隻是錯了些許方向,若非他一心盯著沈煉,恐怕也會查出自己當年與沈煉、郭真,同在西路軍當中。
陸文昭似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他拍了拍裴綸,忽然道:“什麼人?”
雖然丁白纓不在,但他家中卻是有其他護衛的。他看似聽到聲音,其實是喚他們現身。
他的話音一落,立時有三人從陰影中走出,站在了陸文昭和裴綸麵前。
陸文昭看著這三人道:“好大的膽子。”
“卑職拖住他們,大人你先……”從刀鞘中抽出繡春刀的裴綸,話尚未說話,腰子就挨了一刀。
他被陸文昭從背後刺了一刀。
裴綸回身一刀劈向陸文昭,將其逼退,同時摸了摸後腰,看著手上的血跡,一臉的不敢置信。
“陸文昭!”裴綸咬牙道。
看了他一眼,陸文昭朝站在對麵的三人道:“殺了他吧。”
這三人俱是丁白纓的弟子,用的都是長刀,他們聽了陸文昭的命令,頓時抽刀,分三個方向,朝裴綸攻了過來。
以一敵三,換作平時,裴綸也不見得是他們的對手,何況他眼下還被陸文昭先手紮了腰子,更是不敵。
雙方交手數招,裴綸已幾次跌倒在地,更是噴出好幾口鮮血,他倒在地上,似是已全無力氣再爬起來。
見狀,三人不再聯手,隻有一人手持長刀,過來結果他的性命。趁此機會,就在此人離他越來越近,與那兩人拉開距離的時候,裴綸猛的睜開眼睛,以右臂中藏的袖箭,一箭射中此人咽喉,要了他的命。
一箭射出,裴綸拚儘最後一口氣,跳上院牆,逃出屋子,消失在了夜色裡。
……
裴綸逃過一劫的時候,沈煉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
從案牘庫回來之後,他已經渾渾噩噩的睡了一天,不光是因為和鄭掌班交手的傷勢,還因為郭真的案子,已超過了他的想像。
“郭真,陸文昭早就認識郭真。”沈煉從夢中驚醒,是因為他夢到了當年西路軍的情景。
他認出當初那張險些被砍頭臉,那人就是郭真,而陸文昭和他早已相識。直到此刻,他才把所有的事串聯起來。
“陸文昭不甘心就這麼死,所以他選擇犯上謀逆?”沈煉震驚的想到。
不像陳樂是上帝視角,他沒辦法通過陸文昭,就立馬聯想到信王頭上。
何況他眼下還未與陸文昭對峙,聽到陸文昭霸氣側漏的那句,你去告吧,六部、三法司、二十四衙門,各州道府,處處都有我們的人,我們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你怎麼告呢?
不止沒有立刻想到信王,沈煉還越想越偏。
“他故意引我入局,就是想我替他燒案牘庫,與他們一同結黨謀逆,是因為當年西路軍的事,讓他以為我和他是一路人?”
“可那姑娘何其無辜,他這麼做,與閹黨何異?”
“對了,那姑娘!”
是以陳樂說的沒錯,不涉及姑娘的時候,他的智商絕對在線,但一涉及劇裡的兩位姑娘,就好像有大病一般,讓人“心疼”。
沒辦法找到陳樂,沈煉心思急轉,他來了清風茶樓,他企圖在這裡找到蛛絲馬跡。
可他尚未走近茶樓,卻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竟然是陸文昭。
看到他,沈煉不憂反喜,因為既然陸文昭出現在此,此處必是他們的據點,隻消混進去,勢必能找出線索。
若是陳樂在這裡,一定會心生佩服,案牘庫裡,鄭掌班顯些開口他不管;發現了謀逆如此大的事,也不想著向上官彙報,卻來冒險救個身份不明的姑娘?
陸文昭進去不久,又匆匆離開。
聽聞丁白纓不在,丁翀丁泰久久未歸,而丁白纓離開,理由竟是將北齋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在她身邊,還有一陌生男子……
這一切,都讓陸文昭覺察到了危險。
他要去見信王。
陸文昭離開後,沈煉就潛入了清風茶樓。
……
“就這輛吧,再鋪上一層軟墊,應當就差不多了。”馬車已經買了,丁白纓雖不懂他為何要在車裡鋪上一層軟墊,卻沒有多問。
馬車駛到北齋居所的時候,北齋尚未睡醒,她是被丁白纓叫醒的。陳樂進去的時候,正好見她十分愜意的伸了個懶腰。
那奮力挺胸的動作,陳樂覺得若非丁白纓不在意這些,她勢必會因此失去一個朋友。
陳樂說道:“走吧,今日便出城,再往後拖,隻怕出城會越來越難。”
北齋隻當是自己拖累了他們,頓時露出一臉歉意,丁白纓莫名想到陳樂之前和她打的賭,沒有注意到北齋的神色。
陳樂趕車。
丁白纓和北齋坐在車裡。
“丁師父,你們護送我離開,會不會影響你們的大事?”馬車晃晃悠悠出發之後,北齋忍不住問道。
大事?
想到陳樂之前的話,丁白纓心底雖滿是擔心,但這些事和北齋說顯然毫無作用,隻是徒增煩惱。她搖頭道:“師兄身邊有很多可用之人,無妨的。”
她這話,像是在對北齋說,卻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北齋點點頭,突然臉色一紅,小聲問道:“丁師父,你同他成婚之後,過的快樂嗎?”
她的聲音不大,加上車輪碾過路麵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趕車的靚仔樂聽不到她們的對話。若是讓陳樂聽到,作為有發言權的當事人之一,一定會回答她,快樂,怎麼會不快樂?那是相當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