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忠賢!
一看到他,趙靖忠急忙跪拜,恭敬道:“義父,您老人家安好。”
他這副模樣,若非魏忠賢已命魏廷查到了那書僮的底細,誰會懷疑那人是他一手安排的?
“該死的沒死,你見到也不吃驚嘛。”魏忠賢冷聲道。
趙靖忠眼底神色微變,頓時猜到了那具屍首可能是誰,他說道:“靖忠在鎮撫司看到屍首的時候就知道不是義父,自然不吃驚。”
魏忠賢稍稍收回銳利的目光,抬手示意趙靖忠起身,轉了話題道:“東廠的事務怎樣了現在?”
“皇上令三法司查驗東廠的所有文書,我看皇上,是要把東廠打入冷宮了。”趙靖忠回道。說是這麼說,但趙靖忠心裡卻覺得這是暫時的。
是因為魏忠賢人心喪儘,令皇上對東廠多有忌憚,但以趙靖忠對韓曠那些人的了解,皇上想製衡他們,勢必要再次啟用東廠。隻可惜之後形勢變化太快,會完全出乎趙靖忠的預料。
他眼下這麼說,更多是在向魏忠賢示弱,也在打消魏忠賢不切實際的幻想。
魏忠賢神色複雜道:“自成祖設立東廠都快兩百年了,沒想到東廠毀在我的手裡。”
這點傷春悲秋稍縱即逝,魏忠賢突然道:“現在提領東廠的是你吧,靖忠?”
“義父消息真靈,皇上剛剛降的旨。”趙靖忠話音一落,從懷裡取出一本冊子,雙手遞到魏忠賢麵前。
“通關文書?”
趙靖忠點頭道:“是,義父在路上用的著。”
如果陳樂有這個,他們一路行來,可以省去很多盤查。丁白纓和妙玄亦不用每每女扮男裝,就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丁白纓倒是還好,妙玄用白布稍稍束縛住胸口的時候,靚仔樂老心疼了,是以到了晚上,必定都要安撫它們許久。
魏忠賢露出一道詭異的笑容,道:“催我走啊?”
“靖忠不敢。”
卻見魏忠賢不止沒接,還走到一邊,在魏廷先前坐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開口道:“那具焦屍你認識吧?我身邊的書僮,魏廷查過了,他姓趙,是你同鄉。”
他說話的時候,趙靖忠的餘光瞥見,屋子內外的死士,都將手中的兵刃抽了出來。看著手裡的冊子,魏忠賢既然不要,趙靖忠索性收了起來,看向魏忠賢道:“義父,就憑他們,動起手來,大家兩敗俱傷。”
聞言,魏廷瞬間拔劍,但被魏忠賢攔住了,他張開雙臂,走到趙靖忠麵前道:“你不是想殺我嗎,原來你也怕兩敗俱傷啊。嗬嗬嗬。”
趙靖忠被他詭異的笑聲,刺的毛骨悚然。
“孩子啊,你想殺我,無非是怕我牽連到你,沒錯吧。”魏忠賢拍了拍趙靖忠的肩膀,說道:“那錦衣衛知道我還活著,替我殺了他。”
“義父,韓曠那廝已經起了疑心,現在動手,恐怕韓曠會一查到底。”趙靖忠原以為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麵對魏忠賢時可以手穩心不慌,甚至還有點想笑,但他發現他想多了。
魏忠賢積威深重,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打消的。
“你殺了許大鵬三人,我就離開大明,你的日子,才能過踏實了。”魏忠賢按著趙靖忠的肩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