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女看到陳樂硬被拖走的無奈表情,嬌笑連連,忙策馬朝他們追了過去。
……
“颼”的一聲,三枝勁箭連珠齊發,正中百步外箭靶的紅心,圍觀的近千男女,爆發出一陣喝彩。
射箭的嬴盈得意洋洋的環視全場,嬌叱道:“下一個輪到誰啊?”
圍觀的男子雖躍躍欲試,但珠玉在前,假如不慎失手,就要當場出醜了,一時間沒有人回應她。
呂貴哈哈笑道:“娘子軍的首領神箭一出,誰還敢來獻醜?”
跟著昌文君過來的陳樂,正好目睹這一幕。
神采飛揚的嬴盈,對上陳樂的目光,俏臉上頓時拂過一抹紅暈。因為她和鹿丹兒如今都十分清楚,陳樂極其擅射。
這樣的場麵,原本就算陳樂不開口,眾人也不會放過他,但不等他們說什麼,有近衛來報,莊襄王召見陳樂。
陳樂隻好在嬴盈她們的注視中,暫且離開。
跟在侍衛身後的陳樂,在進入木寨的大閘時,就見一隊女將策馬由後方馳來,帶頭的赫然是呂娘蓉,其他都是她的貼身女衛。
呂娘蓉看到他時,神情複雜,小嘴驕傲的翹了起來,故意加鞭,飛快從陳樂旁進過去了。
陳樂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她應該自己吞了毒丸了吧,卻能做到這般平靜,還真是虎父無犬女啊。
她真的進了“家門”,也不知道能不能過紀嫣然那關。
莊襄王見他並無什麼特彆的事,隻是關心一下昨晚的情況,又安慰了他幾句,著他放手施為。
從木寨出來,回到自己的私帳裡,紀嫣然諸女原本還想替他清洗傷口和換藥,卻發現他的肩傷,已經近乎痊愈了。
不禁無比驚訝。
陳樂笑著解釋道:“我有些神奇的草藥,是我每每能逢凶化吉的莫大助力。隻可惜藥材乃是高人所贈,無法得知藥方。”
等到他的解釋,眾女才算釋然。
就在這時,烏延回來了,進來坐下之後,欣然道:“找到高陵君的人了。”
陳樂驚訝道:“在哪裡?”
找到了對方的藏身之處,烏延的心情頗佳,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張帛圖,一邊笑著說道:“秦人的所謂田獵,對我們這打了十多年獵的人來說,隻是一場鬨劇而已。方圓百裡內的虎狼,早被這樣的動靜嚇走了。”
陳樂幫著他一同拉開帛圖,問道:“高陵君的人躲在哪個洞裡?”
烏延愕然道:“還真給姑爺猜對了。”
說著,他指著圖上一處距離營地五十裡左右的山巒道:“山上林木茂盛,位於涇水上遊,有七個山洞,鄉人稱之為七穴連珠,高陵君老謀深算,就算明知他們藏在那裡,也休想能夠找到他們。我們隻知他們在那裡,卻沒法知道他們有多少人。”
一旁的烏廷芳天真道:“不會吧,把整個山區封鎖了,然後放火燒林,不是可以把他們都逼出來嗎?”
她小女兒家嬌憨的神態,十分可愛。陳樂微笑道:“春霧濕重,這時候想燒林隻怕比登天還難。”
陳樂猜她這個放火燒山的靈感,多半來自於紀嫣然之前說的高陵君偷襲的計策。
烏延又補充道:“不過他們如果離開七穴連珠,就絕逃不過我們的眼睛。我看該提前出動我們的兒郎,讓他們多點機會爭取實戰的經驗了。”
陳樂伸手按著他肩頭,笑道:“這種小事你拿主意就。幸好杜壁不在鹹陽,不然形勢就更複雜了。在呂不韋眼中,我隻是個尚有兩天半命的人,無論我在這兩天半內做什麼,他都會忍一時之氣,還要假情假意,好叫人不會懷疑是他害我。他越是如此,我越該給他找點事情做。”
趙致等女聞言急忙嗔道:“你的傷口剛好,我們姐妹都不容你去逞強動手。”
陳樂:“……”
等烏延走後,陳樂正與她們嬉鬨時,外有的守衛高聲道:“琴太傅到。”
琴清?
田貞田鳳兩姐妹忙替陳樂理好衣服,琴清已沉著玉臉從門口走了進來。
烏廷芳卻似沒有看到她的神色,歡呼道:“清姐應該早點來的,錯過了我們與他的戰鬥呢。”
她說道他時,一手叉腰,一手滿是嬌嗔的指向陳樂。
紀嫣然的心思要細膩許多,皺眉問道:“清姐有心事?”
琴清在紀嫣然對麵坐了下來,輕輕道:“我想和你們的夫君說兩句話。”
諸女頓感愕然,目光在她和陳樂身上劃過,紀嫣然站起身道:“過河的時間快到了,我們在外麵備馬等候你們。”
說完領著烏廷芳、趙致和田氏姊妹等出了營帳。
陳樂不解的看著琴清,皺眉道:“什麼事令太傅如此不高興?”
琴清瞪著他,冷聲道:“琴清哪敢不高興,還應恭喜陳大人,娶得了呂不韋如花似玉的寶貝女兒呢。”
陳樂這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失笑道:“琴太傅誤會了,這件事內情錯縱複雜,又有諸多巧合,呂不韋根本不是存心想把女兒嫁我的。”
她聽到這消息會生氣,並非是因為吃醋,而是陳樂先前分明表現的與呂不韋不是一路人,是以為他不敵美色,恨他“出爾反爾”。
琴清詫異道:“那為何太後告訴我,呂不韋請她頒布你和呂小姐的婚事,又說你已同意了?”
陳樂微笑看著她,柔聲道:“琴太傅大可相信我這一次,待田獵之後,你便可從嫣然那裡,知道事情始末了。”
琴清緊繃著俏臉,不悅道:“為何陳大人說話總是吞吞吐吐、藏頭露尾,你到底是不是大丈夫,又當琴清是什麼人?”
陳樂看著她嗔怒交加的神態,挨近她身邊,湊到她晶瑩的耳邊,壓低聲道:“此乃天大的秘密,不可外傳,所以琴太傅不要怪我這般和你說話。”
琴清嬌軀輕顫,連耳根都紅透了,顫聲道:“陳大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這是琴清首次沒有避開他,陳樂大感意外,故意道:“那我說還是不說呢?”
琴清不敢看他,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陳樂壓下心中想親吻她晶瑩耳珠的衝動,他又不是老塞批,這點定力還是有的。
瞥了眼她因為緊張,急促起伏的胸脯,輕輕道:“因為呂不韋明命人對我下了毒,按照他們的估計,我絕活不過這兩日,所以他才將女兒許配與我,還要昭告天下,那時莪如果發生不測,就沒有人會懷疑他了,至少可瞞過太後。”
琴清嬌軀猛的顫抖了一下,俏臉發白,急忙轉過頭來,兩人差點便要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