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佛陀傳一法,弟子悟萬道(1 / 2)

新語新編 山重疑路 7354 字 1個月前

王羲之擺了擺手,說道,

“你可以直接說,不用客套了。”

溫嶠正了正衣冠,說道,

“我想讓你去求王大將軍,請他上書邀劉司空來江南。”

王羲之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下頭想了一陣,反問道,

“我有什麼好處?”

溫嶠一看,對方起碼沒有明確拒絕,沉寂的心又起了一點波瀾,趕忙說道,

“不管事情成與不成,武當山互市的事情,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王羲之笑了笑,說道,

“你站哪邊?有很大區彆嘛?”

溫嶠端起一杯酒,自顧自的飲下後,說道,

“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酒肉朋友多,成事可能有點費勁,但要是敗事,那是一絕。”

王羲之撇了撇嘴,說道,

“所以,你是用威脅我的方式,求我幫忙?”

溫嶠倒沒覺得不好意思,說道,

“我這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要不然也不能厚著臉皮,來求一個陌生人。”

王羲之看著對方的眼睛,說道,

“你不是整天輸光了錢,都要大喊三聲庾郎可贖我嗎?連庾元規都不肯幫你?”

溫嶠歎了口氣,說道,

“元規是君子,我要是去求,他肯定會幫。隻是他現在為父守孝,這時候,不該給他添麻煩。”

“況且,就算他去求人,也無非是去求太子,而太子似乎並不想參與這些事情。”

王羲之點了點頭,說道,

“也對,那就開船吧。”

溫嶠指著這個花船,說道,

“就開這個船去湓口關?”

王羲之搖了搖頭,說道,

“誰說要去湓口關了,再說現在大將軍也不在湓口。”

“那去什麼地方?”

“你去過,你一來了建康,就去過。”

“長乾寺?”

“是。”

“去長乾寺乾什麼?我又不是何次道兄弟倆,我可不喜歡青燈古佛。”

“去見法潛大師。”

“見他乾什麼?問姻緣嗎?”

“他是大將軍的親弟弟。”

“是嗎?怪不得哪。”

“怪不得什麼?”

“沒什麼,就是這船上的那些姑娘,總是初一十五去上香,我還以為是佛門興盛了。”

“這麼說,大將軍很看重你。”

“你管這叫看重?”

“我聽說大將軍好幾次派人來請你去做他的主簿?都被你拒絕了?”

“你這消息倒是夠靈通的,實在是我舍不得這秦淮河的美色,又受不了行伍操練之苦。”

“哦?是這樣嘛?”

“當然是這樣了,你也看到了,我這人玩心重,愛美人不愛朝堂,不管是驃騎長史,還是太子中庶子,我都一視同仁,一樣都乾不好。”

“有人說,太真兄是麒麟轉世,非百裡之才。”

“是郭景純吧?這家夥還挺講究,我就請他喝了幾次花酒,他就這麼賣力的吹捧我,這朋友能交。”

“其實,太真兄可以自己去求大將軍。”

“這不是有逸少賢弟嘛,我這幾年都在顛沛流離,就想過幾天安生日子。”

兩人相互試探著,邊飲酒邊對詩,就來到了長乾寺。

剛剛進了寺廟,迎麵就撞上一個熟人——阮裕阮思曠。

王羲之一直拿阮裕當做自己的師父長輩,自然執弟子禮相拜,

“先生,這位……”

王羲之話剛說了一半,就被阮裕打斷,

“逸少,這不用你介紹,太真可是建康城裡難得的善人,我在建康喝得酒,都是他給的錢。”

王羲之愣了一下神,阮裕作為王敦的主簿,怎麼突然到了建康城,又突然出現在長乾寺。

還沒等他想清楚,阮裕就送上了答案,

“逸少,你彆瞎猜了,沒你想得那麼複雜,你也知道我,縱情山水,又鐘愛美酒,這喝酒誤了幾次事,再有小人吹吹風,我這個主簿就乾不下去了。”

王羲之又是一愣,王敦能夠屢戰屢勝,一路升遷到大將軍,阮主簿可是功勞不小,就因為多喝了幾杯酒,就給一擼到底了?

這個處仲伯父,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這事情,學生不知情,容學生回府去和茂弘伯父商議商議,聽說溧陽縣令出缺,先生若不嫌屈才,學生可以試一試。”

阮裕點了點頭,說道,

“嗐,被大將軍趕出府後,就連個教書先生也沒人敢聘我,能有個縣令,讓我喝酒參佛養兒子,我還能不知足嘛?”

王羲之眉頭一皺,問道,

“先生自來豁達,怎麼也信了佛陀這一套?”

阮裕苦笑道,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那大兒子彥倫,自小就體弱多病,請了許多郎中也沒有好轉,我聽說這個長乾寺特彆的靈驗,就來試試看。”

王羲之一愣,問道,

“怎麼這參禪禮佛,還能治病不成?”

阮裕歎了口氣,說道,

“無非是心中有個念想吧,真的希望有西天諸佛,能夠憐憫我兒,哪怕把這罪業都轉到我身上哪?好了,你去忙吧,我去藥鋪抓些藥,就回去了。”

王羲之望著阮裕的背影,問道,

“先生,學生再到哪裡去找你哪?”

阮裕笑了笑,說道,

“太真知道,你問他就行。”

說完,就消失在了巷尾。

王羲之的眼神也停在了那裡。

溫嶠攏起袖子,順著王羲之的眼神往前看,說道,

“思曠先生,才是個明白人,他這樣有大功於大將軍的心腹,都不惜自汙,也要離開是非之地,我又何必去跳那個火坑哪?”

王羲之收回目光,問道,

“哦?你這話的意思是,大將軍有不臣之心?”

溫嶠眼一翻,說道,

“哎,我可沒說啊?我是說連思曠先生這樣的大才都被免官,更不要說我這種寡德庸才之人。”

王羲之笑了笑,說道,

“可你越是拒絕,名聲就越好,名聲越好,大將軍就非要你去接任這個主簿不可。這點,你沒有想過?”

溫嶠愣在原地,許久才說,

“哎呀,把這事給忘了,我這把自己弄得像個隱士,也不是件好事,回去就得改,最好改得無可救藥那種。”

兩人再往裡麵走,就看到在上香的何充何準兄弟二人。

王羲之上前搭話,說道,

“次道兄,這新婚燕爾,不在家中陪著夫人,怎麼又來佛前錄經?”

何充尋著聲音回頭,看到是王羲之、溫嶠,從蒲團上起身後,說道,

“逸少,我這不是給你贖口舌罪嘛,今天你可是讓荀家顏麵掃地,少不了也得罪了鬼魂,我來給你打個招呼。”

王羲之看了看何充一本正經的樣子,問道,

“敢問次道兄,這佛陀是哪裡的佛陀?”

“自然是天竺的佛陀。”

“天竺的佛陀,管得到潁川的荀家嗎?”

“逸少,這裡可是佛門淨地,你這話是在懷疑佛陀的大能?”

“哎,我沒有,你彆胡說。佛陀之道傳入,也不過幾百年的事情,但荀家,最少存在了千年了。”

“我說不過你,你再這麼說,就試試我手上的劍,讓它和你講講道理。”

溫嶠恰到好處的挺身而出,持劍護在王羲之身前,說道,

“早就聽聞次道兄,劍術高明,今天倒要領教領教。”

兩人就要動手,佛堂內傳出一聲嗔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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