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史官明大義,太學宣教化(1 / 2)

新語新編 山重疑路 8324 字 1個月前

晉王點了點頭,看向王導,說道,

“茂弘,儘管說來。”

王導起身,走到殿中間,看了看左邊的倒黴蛋戴淵,又看了看右邊的衛展,說道,

“現在天下動蕩,正是大王爭取人心之時,

征華軼、除周浚、滅杜弢、驅杜曾,

有太多無辜之人,

被卷進了這些謀逆大案之中,

讓他們不得不遠遁山野,

又或者山野無食,隻能投靠了胡羯。”

晉王捋了捋胡須,仔細考慮著王導的話,

王導的話,隻說了一小半,

最重要的一句話,王導留給了晉王自己考慮。

晉王自然也體察了出來,

華軼這些和他們正麵開戰的對手,

就算還剩下一些親信子嗣藏在大山深處,

也沒有幾個人了,

更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作為總理朝政的王導,不可能為了那三五個人,來特意說上一番。

他真正的用意,還是義興周家。

周玘父子的叛亂,雖然都流產了,

沒有在行動上造成大的傷害,

但卻像一塊大石頭一樣,

始終壓在所有吳人的胸口,

不知道什麼時候,

晉王想起來了,

就會順著周家這石頭追查下去,

這要是真查下去,

整個吳地的那些世族巨商,

又有哪一家和義興周家沒有親密關係?

再加上,

晉王當年剛剛渡江的時候,

吳地的世族給晉王甩得那些臉子,

想一想,

就沒個好。

晉王點了點頭,又問道,

“還是茂弘知我,

我一直都想著解開這個心結,

但又怕大家覺得,是我太過軟弱。”

王導微微的行一個君臣禮,說道,

“大王,

臣聽聞華軼的故吏高悝,

將華軼的兩個兒子隱匿在山中,

如果大王能夠將華軼的兩個兒子赦免,

那天下人就能看到大王的心胸。”

晉王點了點頭,看向倒黴蛋戴淵,說道,

“若思,你要多和茂弘學學,

你看看茂弘,

能從小事之中,看到大問題,

能把壞事,變成好事。

哪像你,

一個刺殺太子的案子,

查了兩三年了,

案子沒查出來,

當年替太子受傷的琅琊王,

倒是先不明不白的死在火中。”

戴淵也鬱悶啊,

讓他怎麼查?

他不過一個護軍將軍,

就算他知道山氏和安國,

就在烏衣巷,

他也不敢派兵進去搜上一搜。

戴淵實在覺得難受,把心一橫,說道,

“大王,臣查出了一些事情,

隻是這其中牽扯到了驃騎將軍,

還請驃騎將軍回避。”

聽到這句話,王導轉身就要走,

但卻被晉王一把拉了回來,

晉王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心想——

好你個戴若思啊,

我這邊想著怎麼能夠拉攏群臣,聚攏人心,讓江山社稷起再起穩步攀升。

你可倒好,

一上來,

先把我的架海紫金梁、擎天白玉柱給拆了?

說句不好聽,但卻很現實的話——

就連我司馬睿,也比不上他。

晉王趕緊給找補,

“茂弘和孤,行同一體,

可以對孤說得,

沒什麼需要向茂弘隱瞞的。”

戴淵心裡直罵娘,

這個案子怎麼查?

好不容易查到點線索,

晉王親自出手給掐斷了。

戴淵還在想著,就聽王導問向身後的王羲之,

“逸少,你是不是有事要和大王講?”

王羲之走出來,行過了禮,說道,

“大王,臣昨天去過宗廟,

見過琅琊王,

還從宗廟帶走了琅琊王妃和世子安國。”

晉王也愣了,

心想——

這事,我能不知道嘛?

我這不是給你打掩護嘛,

你怎麼還自己暴露自己哪?

晉王麵露難色的問道,

“這麼說來,你和這次縱火案,

是脫不了乾係了?”

王羲之搖了搖頭,說道,

“臣去的早,沒趕上火起。

家裡伯母想看看安國世子,

吩咐臣去將琅琊王妃請到家裡做客。

沒想到,

後來又出了這事情。”

晉王一直盯著王羲之的嘴,

當王羲之說道家中伯母的時候,

晉王就怕他的嘴一瓢,

把伯母的姓氏荀也帶出來,

好在,

王家的子弟,

各個都是裝糊塗的高手——

自從虞妃死後,

太子和琅琊王本來就一直養在王家,

他們倆對待王導的夫人曹氏,

那就和對待母親是一樣的。

當然了,

他們哥倆的感激之情,

也包含著,

王家從王宮裡,把他們母親荀氏保全了下來,

藏到了府中,

這一直是晉王的一個心結。

而且現在變成一個巨大的麻煩——

要說,母憑子貴,

那現在司馬紹是太子,

扶正荀氏,是一點毛病沒有。

但問題就在於,

這個荀氏,

不是潁川的荀氏,

而是鮮卑的荀氏。

晉王擔心王羲之說出荀氏,

但看王羲之還算識相,

自然也要幫他遮掩一二,

咳了兩聲,說道,

“若思,你看,

這是你沒問呐,

怎麼能說是茂弘藏私哪?

曹夫人撫養阿紹、阿裒,

安國就和她親孫子一樣,

祖母想見孫子了,

還要和你報備嘛?”

戴淵有很多不可描述的話想說,

但礙於腦袋是自己的,

隻能忍了又忍——

這叫什麼事嘛,

有嫌疑的,都不讓查。

這個案子,神仙也破不了。

戴淵索性就撂了挑子,說道,

“大王,是臣無能,

還請大王另擇賢明。”

晉王一聽這話就急了,

這朝廷上下,好不容易找了這麼一個肯乾又肯背鍋的,

要是放走了,那這悶氣不是隻能自己留著了?

又咳了三聲,說道,

“若思,不要急嘛,

孤不是也沒有罰你嘛,

你的工作大家都看得見,

知道你最辛苦,

這樣,

這個縱火案,

你就先不用管了,

都交給道舒,

你專心偵破兩年前的刺殺案,

怎麼也該給個交待了。

不然,

阿裒死不瞑目。”

戴淵聽到這話,鬆了一口氣,

好家夥,

總算是把這個破案子推出去了,

且看看衛展要怎麼審。

晉王翻回頭來,和衛展說道,

“道舒,這謀逆的案子都停下來,

不再過問脅從,擇機赦免。

你把這個縱火案的事情抓一下。

有什麼困難,和孤講。

不管涉及到誰,

一查到底。”

衛展也沒含糊,

來得路上,他就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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