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北伐迎帝柩,西征取上遊(2 / 2)

新語新編 山重疑路 8134 字 1個月前

郭璞馬上反駁,說道,

“豈知不是天意如此?”

竺法潛也馬上回嘴道,

“既然天意如此,那讓貧僧也試試這天意?”

郭璞出手攔下竺法潛,說道,

“哎,

出家人還是不要沾染這些賭具,

恐怕這些俗氣壞了道友的道心。”

竺法潛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僧人離去之後,

眾人的話又多了起來,

畢竟大家都知道,

竺法潛身後可是大將軍王敦,

心底想說的一些話,

自然不能都說。

這竺法潛一走,

船裡就都成了自己人,

自然說話也就更放得開了。

司馬紹一把摟住王羲之的肩膀,說道,

“哈哈,逸少,還是你有辦法,

剛才我們這些人,把什麼激將法都用了,

誰知道高僧就是八風不動。

你這才一出手,

就把高僧趕走了。

這杯酒,

你說什麼也要喝。”

王羲之這次沒有推脫,喝下了這杯酒,說道,

“殿下真的要領軍出征北伐?”

司馬紹看著王羲之,指著地上的擲箸,說道,

“這是自然,

剛才郭師父都說了,

我確實是有不得不去理由,

再說了,

這不是天意嘛。”

王羲之笑了笑,說道,

“殿下真覺得這是天意?

既然是天意,

那臣為什麼不拿殿下身邊這副樗蒲的擲箸,

而是要舍近求遠,

找太真兄拿哪?”

司馬紹回頭看看身後,

赫然擺著一副樗蒲,

裡麵的擲箸比起地上這枚還要精美一些。

“怎麼?

這有什麼不一樣嘛?”

王羲之看向溫嶠,

溫嶠這時候扭扭捏捏的站起來,

繞過幾案,抓起地上的擲箸,交給了司馬紹,說道,

“殿下,臣這枚擲箸,

兩麵都是白的。”

這話剛說完,

一隻酒杯就砸到了溫嶠的後腦,

緊接著庾亮就從旁邊竄出來,

揪住溫嶠就開始捶打,

一邊捶打,還一邊說道,

“好啊,我說和你玩,怎麼次次都是你贏。”

溫嶠一邊求饒,一邊捂臉,說道,

“哎,元規兄,

是不是玩不起,

你玩了這麼多年都沒看出來,

人家逸少隻見了幾次,

就看出來了。

你自己笨,怪誰啊?

你要是再打我,

我可還手了啊。”

聽到溫嶠的威脅,庾亮立刻就停了手,

畢竟這家夥雖然混蛋十級,但劍術拳腳也是十級。

司馬紹翻過來調過去的看著那枚兩麵都白的擲箸,問道,

“逸少,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和他們倆玩了好幾次,

都沒看出來。

我中間也懷疑過,

可拿過來檢查還是一麵黑,一麵白,

很正常啊?”

王羲之笑了笑,說道,

“殿下,

這個不複雜。”

說著,拿過那枚兩麵白的擲箸,

用手沾了些酒水,在擲箸上搓揉了一陣,

就見原本光環的擲箸起了一層皮,

王羲之又把起皮的擲箸交還給司馬紹,說道,

“殿下請看,

這擲箸兩麵貼了幾層紙。”

司馬紹接過去,

扯掉了一層,再看那枚擲箸已經變回了正常的黑白兩麵。

學著王羲之,再沾了些酒水,又扯下一層,又成了兩麵都黑的樣子,

司馬紹這時才明白過來,拿著擲箸就敲溫嶠的腦袋,說道,

“溫嶠,你這算不算欺君之罪?”

溫嶠一邊笑嘻嘻的收回擲箸,一邊說道,

“殿下,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臣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

勸諫殿下,不要投機取巧,

走以法亂儒的邪路。

當然了,也能贏點俸祿。”

司馬紹自然也不能追究溫嶠騙他那幾百兩銀子,又向著王羲之說道,

“這一個月來,

我被這個法潛僧人纏上了,

是我去那裡,他去那裡,

非要給我講什麼佛門道理。

你這次能把他趕走,

實在是大功一件,

想要什麼好處,

可以說一說。”

王羲之白了司馬紹一眼,說道,

“有句話,臣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司馬紹感覺到了不妙,但自己大話已經說出去了,再坐回來也不合適,強挺著說道,

“像你我兄弟,這樣的總角之交,有什麼不能說的?”

王羲之眨了眨眼睛,說道,

“隻怕殿下的那裡,連一兩銀子也沒有了吧?”

司馬紹笑了笑,說道,

“哎,逸少,那怎麼可能?

我今天出來,可是準備了幾大箱銀子的。”

王羲之也笑了笑,說道,

“那殿下還是去看看那些銀子吧?”

司馬紹不以為然的說道,

“這裡可是建康,

誰敢拿……”

司馬紹話剛說到一半,就看見溫嶠鬼鬼祟祟貓著腰往外走,

頓時知道這家夥有公款私用了。

登時火氣就頂了上來,說道,

“站住,太真兄,

你來說說,孤的錢哪?”

溫嶠見被發現了,厚著臉皮直起身子來,一副無賴的樣子,說道,

“殿下,

臣又不是您的支度郎,

臣怎麼能知道哪?

臣不過是個普普通通、四分之一的中庶子。”

司馬紹的臉沉了下來,說道,

“說人話,錢花哪裡了?”

溫嶠嬉皮笑臉的說道,

“自然是為殿下發掘人才,”

司馬紹眉頭一皺,又問道,

“那都發現了什麼人才?”

溫嶠煞有介事的說道,

“那可是個了不得的人才,

彆看現在的年齡還小,

也就是和逸少仿上仿下。

但沉穩乾練、聰明仁德……”

司馬紹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說道,

“說人話。”

溫嶠見抵賴不過,隻好實話實話,

雙手一攤,說道,

“殿下,是袁彥道,

不但識破了臣的千術,

還裝作一副上套的樣子,

把殿下的錢都贏走了。”

司馬紹抽劍在手,劍尖頂住溫嶠的胸口,問道,

“你出去賭,為什麼花我的錢?”

溫嶠雙手舉起,說道,

“臣現在不已經是太子府的人了嘛?

出去辦事,怎麼也不能太小氣吧?

像以前一樣,幾兩幾兩的賭,

那豈不是壞了殿下養士重賢的名聲?”

司馬紹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溫嶠,

是真能辦事,也是真能惹事。

既可以把後背都交給他,

又不能交給他一個銅板。

“然後,你就把我用來接濟清貧士子的錢,全揮霍了?”

溫嶠用指尖輕輕的把劍尖推開,說道,

“也不能說揮霍,

畢竟臣也挺清貧的,

現在還差右衛率莚兄幾百兩銀子哪。

殿下要接濟清貧,

是不是也應該先從身邊的臣開始?”

司馬紹收劍回來,問向一旁的周莚,說道,

“右衛率,太真是怎麼欠下的錢?”

周莚欲言又止的想了半天,還沒開口,

溫嶠就搶答道,

“當然是跟隨殿下的步伐,去接濟清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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