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庶子不與謀,難得是糊塗(2 / 2)

新語新編 山重疑路 8745 字 1個月前

“這麼說,是掖庭之內,殿下都掌控了?”

司馬紹再次搖了搖頭。

溫嶠這時候才說,

“所以說,

殿下現在是在賭,

其他人都是傻子?”

司馬紹又被溫嶠的話訓得抬不起頭來,

早知道是這樣,

就躲在庾亮身後挨罵了。

溫嶠繼續說道,

“臣知道殿下胸有大誌,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現在還是殿下該喝酒喝酒,

該樗蒲樗蒲的時候。”

司馬紹點了點頭,問道,

“那,阿羲那邊,

他會不會幫我啊?”

溫嶠點了點頭,說道,

“既然王茂弘肯為殿下儲位,

和大王據理力爭,

那殿下就不要太擔心,

他就算是不高興,

事情他也得先辦了。”

正如溫嶠說得那樣,

王羲之今天確實不太高興,

本來就是抹不開溫嶠的再三邀請,

去露個麵,

代表王家支持一下東宮,

打壓一些還有其他想法的宗室。

誰知道,

這太子殿下,

竟然想把天給捅漏了。

當然了,

不爽歸不爽,

該辦的事情,

還是要辦的。

王羲之還是在行館外徘徊良久後,去見了甘卓和穀儉。

相比於穀儉的吃驚,

甘卓倒是顯得很平常,

甚至連碗筷他都提前準備下了。

“逸少,來,就等你了,

折騰了一天,餓了吧,

先吃。”

三人先是一頓造,

把盤中碗中,吃了個精光。

撤下飯菜,上了酒席後,

甘卓這才說道,

“逸少,

我這個人,

你也了解,

就是個大老粗。

搞不來那麼多的彎彎繞,

有話我就直說了,

船上那位,

做事太急躁,

我不喜歡。”

王羲之點了點頭,

他也正是為這件事情來的,

說道,

“甘刺史,

你這麼痛快,

當我是自己人,

那我也就直說了,

你有這個治理一州的能力,

但你現在不敢展現,

你怕你把湘州治理好了,

成了他人的嫁衣裳。

我說的對不對?”

甘卓端起一杯酒,敬向王羲之,說道,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逸少。

這六州刺史,都個頂個的有背景靠山,

可就我,沒什麼後台,

要不是湘州匪患未平,

這刺史根本就輪不到我。”

王羲之又說道,

“你想要個保障?

那何不結交太子哪?

太子現在東宮初建,

正是需要外藩來撐腰的時候,

我聽說蔡豹、祖逖,甚至是陶侃,

早就行動開了,

甘刺史這都算晚了。”

甘卓笑了笑,說道,

“這不是,

今天還有你在場嗎?

我要是和太子過分熟絡,

豈不是寒了故人的心,

畢竟拔我於行伍之中,

可是王家。

我不能放下碗就罵廚子吧?

雖然今天這菜是淡出個鳥了。”

王羲之笑了笑,說道,

“聽說甘刺史喜歡對弈,

那甘刺史一定知道,

旗鼓相當的對手,

下棋才有意思。”

甘卓略微一驚,問道,

“這是你的想法,

還是茂弘的意思?”

王羲之沒正麵回答,而是說道,

“甘刺史,是不是真得罪了廚子,

這菜不是菜味,

酒也不是酒味。”

甘卓滿意的點了點頭,問道,

“那驃騎將軍需要我做什麼?”

王羲之還是不接茬,說道,

“這菜啊,酒啊,

彆看著簡單,

這背後的功夫可做不了一點假。

你就說這酒,

少一年,

就不是那個滋味,

世廉兄說,

是不是這個道理?”

穀儉這時候才感覺到這位王公子的鋒芒,順著話補了一句,說道,

“王公子,

學生對酒不太了解,

不敢品評。”

王羲之點了點頭,

看來,這頭倔驢,隻是倔。

“甘刺史,

你看,像世廉兄這樣的人,

就很好嘛,

知道自己什麼能乾,什麼不能乾。

就怕有些人哪,

知道自己不能乾,

還非要逞強。

你說對不對啊?”

甘卓立馬明白了話中的意思,

揮手送上一箱銀子的同時,

也把一封請罪折子遞了過來。

王羲之沒有翻看,

因為那不是給他看的。

而是問道,

“甘刺史,這是什麼啊?

還需要我這個小小的秘書郎看嗎?”

甘卓連忙表示,說道,

“逸少,你這就見外了不是,

愚兄肚子裡這點墨水,

旁人不知道,

你還不知道嘛?

之前的奏疏,

不都是賢弟幫愚兄潤色的嘛。”

王羲之順著說道,

“你是說,那份奏疏不是出自你手?”

甘卓連忙繼續說道,

“是,是,

實不相瞞,

那份請免秀才策試的奏疏,

正是世廉的手筆。”

王羲之這才點了點頭,說道,

“這可是個不小的過錯啊?

罰起來哪,

可大可小,

本來哪,

咱們這關係,

是吧,

但是哪,

你也知道,

是吧,

所以吧,

你知道該怎麼辦?

是吧?”

穀儉聽了一頭霧水,

甘卓聽了倒是笑出了花來。

說完了話,王羲之就起身離開,

看著遠去的身影,

憋了一頓酒席的穀儉忍不住開口問道,

“刺史大人,

剛才那位王公子雲山霧罩的說了些什麼?

學生怎麼看你那麼開心?”

甘卓回頭看著穀儉,問道,

“你沒聽明白?”

穀儉搖了搖頭,問道,

“學生是喝了一碗難得酒,儘剩糊塗了。”

甘卓耐心的解釋道,

“少一年,不是那個味,

是讓我甩開袖子乾,

乾好了,把我調到想去的州還當刺史。”

穀儉點了點頭,又問,

“那王公子,

說什麼能乾不能乾的,

又是什麼?”

甘卓繼續解釋道,

“這句話是說給你聽的,

是告訴你,不要留在建康當官,

跟我回湘州去治學。”

穀儉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畢竟自己這個性子,

當官還真不合適。

“那最後說的那些是吧,是吧,又是什麼?”

甘卓挑了挑眉毛,問道,

“你真想知道?

給我倒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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