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兄弟鬩於牆,豺狼隔相望(1 / 2)

新語新編 山重疑路 9812 字 1個月前

段匹磾看著二弟文鴦如此的激動,

擺了擺手,

說道,

“文鴦,

你這話就言重了。

幽州的晉人仰仗的,

不過就是劉琨,

現在他就在咱們手裡,

咱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與其想這些,

自己嚇唬自己,

還不如,

把隊伍整頓整頓,

趁著末波還沒緩過勁來,

再反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段文鴦看著自己鬥上了癮的大哥段匹磾,

長歎了一聲,

說道,

“兄長,

你知道不知道,

你乾得這個事,

誰在高興?

石勒。”

段文鴦還真就沒說錯,

本來石虎歸來,

也帶回來了石越陣亡的消息,

瞬間肉也不香、酒也不甜了,

就要起身去給石越報仇雪恨。

但旁邊右長史張賓的一句話,

又讓石勒重新冷靜了下來——

主公,

現在段匹磾、段末波,

就像兩條咬傷的狗一樣,

我們去打他們,

他們反而會相濡以沫,

合力抗擊;

但如果我們罷兵止戈,

作壁上觀,

那這兩隻狗非分個生死不可。

石勒聽後點了點頭,

看向身旁給自己倒酒的右司馬大舅哥程遐,

心裡想到,

你說都是右,

這右長史和右司馬的區彆,

就這麼大嘛?

這以後,

大雅(石勒世子石弘)真能放心的交給他嘛?

石勒決定再試一試程遐,

擺手打斷張賓,

問道,

“右司馬,

剛才右侯所說,

你覺得怎麼樣?”

程遐一聽,

可算來了機會,

當下毫不掩飾的說道,

“主公,

現在段家兄弟剛剛經曆一場廝殺,

元氣大傷。

要是趁現在拿下幽州,

那必然是事半功倍。

右侯所講,

過分謹慎了。

不過也對,

右侯畢竟是一介書生,

沒怎麼上過戰場,

哪裡懂這其中的道……”

程遐話還沒有說完,

石虎的佩劍就砍到了肩上,

程遐立刻一個翻滾,

藏在石勒身後。

說道,

“主公,你看,

你還在這裡哪,

他就敢如此放肆,

要是主公不在此地,

他還不把臣當晚飯給吃了?”

石勒皺了皺眉頭,

問道,

“季龍(石虎的字),

天天晚上和大和尚念經,

怎麼身上的戾氣,

還是這麼重,

這將來的大業,

是要咱們父子共同創立的,

你怎麼能這麼沉不住氣?”

石虎佩劍依舊指向程遐,

說道,

“叔父,

這家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自己什麼都不是,

還敢非議右侯,

留著浪費糧食,

死了浪費土地,

是個十足的奸臣。

您就讓一下,

讓侄兒為國鋤奸。”

石勒抬手撥開石虎的佩劍,

說道,

“好了,

我還沒老糊塗了哪,

誰得用,誰蒙事,

我分得清,

右司馬就是之前曆練太少,

他本身沒有壞心思,

你也不要一直喊打喊殺,

現在你越叔沒了,

很多事情要你擔起來,

你那套動輒殺人的法子,

該收斂收斂了。”

石虎收劍回鞘,

有點惋惜的嘬了個牙花子。

嚇得程遐又往後躲了躲。

石虎提提腰帶,

又坐回張賓身邊。

張賓見石虎氣鼓鼓的樣子,

說道,

“繁陽侯,

這都是在談論對策嘛,

總不能有人和我說得不一樣,

你就去把人家都砍了吧?

那不是阻塞了主公的言路?”

石虎哼了一聲,

把頭扭到一邊去,

說道,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咱們在前麵打仗,

這家夥在背後捅刀子。

小子,

彆讓我逮到你落單的時候。”

程遐嚇得縮得更緊了。

石勒麵色沉了下來,

說道,

“季龍,

程司馬,

怎麼說也是大雅的舅舅,

你現在就想替我做主了嘛?”

石虎把脖子反向一歪,

說道,

“主公,

你知道侄兒,

心眼不多、脾氣直,

最見不到這種背後說人壞話的家夥,

您說,

多少次,

咱們是靠著右侯的妙計,

以弱勝強、起死回生的?”

石勒也知道,

程遐這番話,

犯了在場所有人的忌諱,

甚至也包括他自己。

但他也不免要擔心——

張賓如此得人心,

連自己的變態侄子都能為他所用,

那自己百年以後,

還有誰,

能壓製得住?

但現在看來,

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

石勒前前後後想了個遍,

說道,

“這句話倒還像句人話,

你這瘋狗嘴裡,

也能說出一兩句好聽的。

右司馬,

這件事情,

是你的不對,

向右侯道歉。”

程遐心裡憋屈,

但看在場的十八將,

各個那個吃人的眼神,

一下子就服了,

用大和尚的話說,

自己剛才挑戰了這十八將的信仰。

程遐急忙說道,

“右侯,

下官見識淺薄,

還請右侯見諒。”

張賓也很無奈,

很長一段時間裡,

石勒身邊一直就是這個情況,

隻要他說一句話,

就隻有一片讚同聲,

誰敢說個不字,

就有人提劍上去了。

“右司馬,這是哪裡的話,

大家都是為主公儘心效力。”

張賓的話一出口,

這十八將的眼神才冷靜下來,

程遐也才敢坐回原位。

誰承想,

程遐剛坐下,

石勒就又問了,

“右司馬,

那你現在看,

我們該怎麼應對幽州的事情?”

程遐哪裡還敢有自己的想法,

順著張賓的意思繼續往下說,

“臣又仔細想了想,

還是右侯的辦法好,

暗中派人策反幽州各郡太守將軍,

等段家兄弟分出生死後,

再圖謀幽州。”

石勒點了點頭,

心想——

傻是傻了點,

好在沒有完全笨死,

還是可以培養一下,

畢竟大雅身邊得有一個可靠的人。

石勒繼續問向張賓,

“右侯,

你看哪?”

張賓先是把程遐誇了一頓,

然後說道,

“越將軍戰死,

主公可以此由,

停兵止樂三個月,

讓西邊那位,

看到一點希望,

然後暗中調兵到晉陽。”

石勒一聽這話,

登時拍案叫絕,

這辦法可太好了,

所有人的眼光都在幽州,

在這個時候,

轉向晉陽,

到時候平陽發生什麼事情,

豈不是儘在掌握?

石勒當時就拍板定了對策,

冀州、並州這些石勒管轄的地盤,

有大量的軍士卸甲,

離開鄴城、襄國,

去各地墾荒屯田。

這消息很快又傳到了劉聰的耳朵裡,

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又行了?

急忙又把自己的好大兒劉粲,

從自己妻妹的肚皮上拉起來。

劉聰把石勒的戰報遞給好大兒,

說道,

“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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