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儘量。”
傅念遲深吸口氣，他專注精神，眾目睽睽之下，右手拿起一根筷子，將全部的魔力傾注其上，然後揮動。
“三、二、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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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出事了！”
席慕一腳踹開了小竹屋的門，把掌教嚇得一哆嗦。
“怎麼了？”
“你快去食堂看看，出大事了！”
掌教聞言立刻動身，席慕鮮少急得連話都說不清，看來是情況確實危急。
他朝著食堂的方向急速飛去，一路上也有其它長老聞訊前來。
不過短短一分鐘，掌教和席慕就來到了外門弟子的食堂，隻聽一陣混亂至極的喵喵汪汪聲從屋內傳來，吵得幾乎要把房頂掀翻。
“咱們宗內何時有這麼多貓狗？現在這個時候不該是外門弟子們用餐嗎？”掌教眉頭緊皺，踏入食堂。
就看到傅念遲呆呆地站在食堂中央，幾乎被各種毛絨生物淹沒。
有好幾隻伸著爪子拚命往他身上扒拉，發出相當急切的叫聲。
看到傅念遲的瞬間門，掌教心中突然有種格外不祥的預感：“念遲，怎麼回事？”
傅念遲呆若木雞地扭頭，手裡還握著那根被他當做魔杖的筷子。
“師父，我好像……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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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坐好，不要慌張，我們很快就會讓大家恢複原狀的！”
席慕維持著秩序，顏色各異，品種各異的貓貓狗狗奔跑在食堂裡。
最開始的震驚和恐懼過後，大家很快就被變為另一物種的興奮淹沒了。
不，準確來說，是被變成毛茸茸的興奮淹沒了。
要是被變成蟑螂老鼠一類的東西，保準會恨不得下一秒就恢複原狀，可既然是可愛的貓咪和威武的狗狗，不得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好好體驗一番啊？
“爪子上帶白手套的，彆把食物拖到地上吃啊！”
“打架就打架，能不能彆把凳子全都帶翻！”
“那邊的黑尾巴，不要用桌子腿磨牙！”
席慕簡直一個頭兩個大，現在這種情況她根本分不清誰是誰，隻能用法術隔空將試圖作亂的毛茸茸抓起，放在桌子和凳子上，強迫它們安靜下來。
掌教望著滿眼的貓飛狗跳，聽傅念遲結結巴巴地講完了事情經過。
“你是說，你在比試途中，把食堂裡的所有弟子都變成動物了？”
“我也不知道竟會有這樣的結果。”
傅念遲簡直欲哭無淚，他懷裡緊緊抱著一隻綠眼睛的黑狗。
事發當時場麵極度混亂，看到麵前目瞪狗呆，明顯是卓聞枝變成的黃狗，和嘴裡叼著桃花的三花貓貓版慕容芷琪，傅念遲隻來得及下意識抱起身邊凳子上的葉蒼瀾。
掌教：“你之前有學過化身術嗎？”
傅念遲：“沒有……”
掌教直搖頭，他很想訓斥傅念遲簡直胡鬨，從來沒練習過的法術，就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使出來，但又震驚於第一次用，竟然就能做到這種程度。
把上千號人變成動物，就連現在的他都難以做到。
要不然麵對眼前的這副爛攤子，他也不會覺得如此棘手了。
傅念遲：“要不我試試把大家變回來？”
“彆了，萬一再弄成其他東西，可就真的麻煩了。”掌教歎息一聲，“接下來的事你就彆管了，我們肯定會讓大家儘快恢複原狀。”
傅念遲心虛地哦了一聲，在不絕於耳的喵喵汪汪聲中，被掌教帶離了食堂。
葉蒼瀾趴在他肩頭，好奇地張望。
變成狗之後，感覺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呢。
屬於傅念遲的氣味更加濃烈，無比鮮明地衝入鼻腔，每一個氣味分子都蘊含著屬於少年的大量信息。
汗水的鹹味表明他現在很緊張，淡淡的清香是昨日用過的皂角味道，今早泡過的洗髓液有一點點辣，才吃過桂花糕點，唇齒間門散發著甜意。
傅念遲一手托著葉蒼瀾狗狗的屁股，另一隻手輕按在他滾圓的頭頂。
葉蒼瀾忍不住歡快地搖起尾巴，雖然他很想控製住自己，但根本做不到啊！
掌教來到人少的空地處，許多弟子都被食堂裡傳來的異樣動靜吸引過去，好在後麵趕來的長老們封鎖了區域。
否則情況絕對會更加混亂。
“這位是昭王爺吧，本教先嘗試著把王爺變回來。”
掌教施展化身術，正常情況下，隻需將施法者的靈力抹消，即可解除變身。
可是他試了兩次，都沒能感受到葉蒼瀾身上屬於傅念遲的靈力。
掌教麵色微變。
“你究竟是如何將大家變成這樣的？”他再度問道。
“就是將靈力灌注在筷子上，想著要變身。”除了將魔力替換為靈力外，傅念遲如實回答。
掌教遲疑了。
眼下這種情況，說明了一種可能。
罪子所掌握的靈力，和他們這些正常修士所擁有的，極可能有些區彆。
如此這般，就可以完美的解釋為什麼在第一場試煉中，傅念遲竟然能在逆靈大陣中睡著。
他又為什麼會有那樣稀奇古怪的靈根。
掌教其實一直有在關心傅念遲在講堂上的表現。
他聽講師說，傅念遲對求雨咒的控製已經精準到隻落在自己頭頂的地步。
這是此前大能們也沒能做到的。
不，也許連龍王都難以達成。
如果傅念遲的靈力真是特殊，就代表著無論是他，還是其他長老，都無法解除弟子們的變身狀態。
掌教決定如實向傅念遲說明：
“本教無法在王爺身上感受到你的靈力，也就意味著想要將變身解除，隻能等你施加的靈力自行消退，或者是你再把他變回來。”
完了。
如此熟悉的結果。
當初他剛開始練習魔法，在王府的偏房裡召喚了烏漆嘛，和葉蒼瀾逗笑時，故意做了變身馬猴燒酒的姿態。
結果把葉蒼瀾變成了身著粉紅緊身吊帶裙，腳蹬白絲高跟鞋的魔法少女。
到最後葉蒼瀾在屋裡躲了整整一天一夜，等到魔力自行消退，才解除了變身狀態。
而如今他的魔力深厚了許多，想要自行解除的話……傅念遲眼前一黑。
“你現在根本無法控製化身術，為師不想讓弟子們再冒險了，萬一把大家變成沒有生命的物件就糟糕了。”
掌教深吸口氣，艱難地做出了決定：“就暫且等法術的效力自行消退吧。”
傅念遲抱著葉蒼瀾狗狗，心情無比沉重地回去了院子。
早上還兩個人離開，中午卻一人一狗的回來。
大白和狼崽聽見動靜，照常地出來迎接，看到傅念遲懷中的黑狗，都警惕地拱起脊背。
“彆緊張，自己人。”
傅念遲蹲下身，將葉蒼瀾狗狗放在和它們平行的高度。
大白和已經長大了不少的狼崽湊近了嗅嗅，在黑狗身上聞到了相當熟悉的味道。
“喵？”大白發出疑惑的聲響。
“這是葉蒼瀾。”傅念遲向它們介紹，“剛才在食堂，我和一位師兄比試法術，結果不小心把大家都變成動物了。”
這……
大白盯著葉蒼瀾，還在思考這其中的門道，葉蒼瀾卻抬起前爪，像往常那般彈了它耳朵尖兒一下。
“喵嗚！”大白立刻防禦性地將耳朵收起，後腿猛然彈跳撲向葉蒼瀾，一貓一狗轉眼間門就扭打在了一起。
傅念遲：…………
他本來還擔心葉蒼瀾會相當不適應，現在看來，葉蒼瀾似乎挺樂在其中啊。
大白和葉蒼瀾從屋外打到屋裡，狼崽也躍躍欲試的加入戰鬥。
傅念遲看著眼前景象，頭痛地揉了揉額角。
這下他房間門真的變成動物園了。
烏漆嘛也躁動地想要參與，傅念遲想著不能一昧壓製小觸手的天性，就解開了綁布。
他躺到床上，讓不是貓的貓，不是狗的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觸手和真的是狼的狼隨便玩鬨，自己抓緊時間門小憩片刻。
但這一中午發生的事情太過震驚，傅念遲的腦細胞都在活躍地蹦跳，想睡都睡不著。
更何況這幾隻打得屋裡劈裡啪啦，時不時蹦到床上，在他頭頂身上飛來飛去。
葉蒼瀾還不太適應狗狗的身體，一時間門占據下風，被大白攆著揍，烏漆嘛見勢不妙，和葉蒼瀾結盟，以多對少，讓大白落入不利境地。
狼崽大多數時間門都在搗亂，看到誰快贏了，就衝上去攪和一遭，將戰線繼續拉長。
得虧巴特曼還在結繭，否則再加上蝙蝠充當空軍，怕不是能把他屋頂都拆了。
傅念遲揉著發痛的額角起床，麵對滿屋狼藉，先把翻倒的凳子挨個扶起來，再將所有的易碎品全都收進抽屜。
葉蒼瀾有先前變成魔法少女的經驗，知道過上幾天自己就能恢複原狀，乾脆就好好感受變身小狗的樂趣。
他呲著牙正準備朝大白撲過去，結果被傅念遲一手撈起。
“走吧，去上課。”
來到鳶堂，走進講堂之前，傅念遲還惴惴不安地想著到時候要如何給講師解釋。
他定下心神，踏入門中，縱然早有心理準備，看到眼前景象，還是徹底崩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