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家族若是犯了大罪,男丁會判流放或充軍,而女子便會被送到教坊司充當官妓,由良家女子變成風塵女子。
畢竟是衙門公人,徐真亮明身份後,便順利地被帶到了兩名少女麵前。
兩名少女已經被裘霸天摧殘得不成樣子,雙雙躺在臥榻之上,垂淚無聲,淒慘可憐……
見此狀,徐真不好再揭她們傷疤,隻是簡單地進行了詢問。
然而,裘霸天猶如恐怖夢魘,一聽到這個名字,兩名少女便止不住地驚懼發抖。
徐真隻能儘量精簡語言,向其中一位少女問:“昨天晚上,還有彆的女人被他欺負嗎?”
該少女抹了抹眼淚,搖頭說道:“隻有我們兩個,一……一整晚……”
說完,她禁不住失聲慟哭,滿是無助與絕望……
……
時光轉回眼前。
徐宅。
已經是子夜十分,夜闌人靜,秋風冷清。
有夢早已睡下,徐真則獨坐書房,繼續分析研究案情。
沒辦法,這案子已經與他的命運綁定在一起。
如果辦不好,自己卷鋪蓋走人都算是好的,點背的話,甚至都有可能把小命搭進去。
通過車夫與兩名教坊司少女的口供,徐真已經基本確定,李老漢女兒的案子並不是裘霸天所為。
其背後,必然掩藏著更深更大的陰謀。
如此招搖的栽贓絕非常人所為,所以徐真認為,這極有可能是一場政治陰謀。
而如果真是政治陰謀的話,那麼凶手必然是有備而來,案子非但難查,甚至凶險無比。
依照徐真的判斷,接下來,凶手必然會讓案件事態升級,一方麵鼓動民眾去衙門告狀,一方麵則會將消息通報到郡衙州府,甚至是朝中。
那樣一來,輿論四起,裘霸天與延平縣衙將會被推到風口浪尖,成為兩派鬥爭的戰場。
雖然裘霸天有像車夫那樣的諸多人證,但這些人都是裘霸天的家丁,他們的供詞根本是無效的。
正所謂來者不善,真正的凶手必然實力強大,而精明的縣令宋知禮,也必然不想站錯隊伍,成為無辜的犧牲品……
唉!
好一個悲慘世界,惡霸為非作歹,官員隻關心自己的前途,衙門裡全員惡人,老百姓們也似乎被人利用……
李老漢與女兒愛蓮慘遭橫禍,家破人亡,難道,這對可憐的父女永遠也討不回一個公道嗎?
想到此,徐真的眸子裡閃出一股犀利的光,已然打定了什麼注意。
少頃,他深深吸了口氣,這才將那個黑色的包裹打開,小心翼翼地將裡麵的東西倒在工作台上。
隨著東西倒出,空氣中頓時彌漫出難聞的腐爛味道。
沒想到,裡麵裝的竟然是一具燒焦的屍體!更準確地說,是其中一部分燒焦的屍塊!
這些屍塊,是徐真從李老漢家燒毀的廢墟中挖出來的。
著火時房梁塌陷,愛蓮的屍體被埋在了廢墟之中,損毀嚴重。
但是,徐真在離開縣衙後,竟然又折返回了李老漢家,然後趁無人之際費勁全部力氣,才從房梁下挖出了部分屍塊。
謔……
屍體有著濃烈的腐爛味道,嗆得徐真幾乎不能呼吸。
然而,正是這股嗆人的腐爛味道,卻讓徐真驟感異常:
不對吧!
如果愛蓮才剛剛被燒死的話,屍體怎麼會發出如此惡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