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亥時。
徐真換上一身府衙公差服裝,跟在司馬信身後,來到一座裝潢華麗的門店之前。
門店牌匾上寫著四個大字:“萬豐錢行”。
司馬信自然不明白,徐真明明推算問題出在郡衙大牢,可這大半夜的,卻偏偏來萬豐錢莊。
萬豐錢莊是前店後宅,掌櫃的萬有福便在後院居住。
聽著咚咚的砸門聲,司馬信提醒徐真道:
“這個萬有福背景深厚,跟他講話可要小心,以前彆說刺史大人,就是聖都來了大員,跟他都得客客氣氣的。
“另外,這可是個人精,他不想告訴你的事情,你是一句也問不出來。”
徐真沒有理會,而是處於一種閉目養神的狀態,讓人看著高深莫測的模樣。
很快,門被砸開,在表明來意之後,眾人被讓進店鋪。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一個身穿員外衫,留著八字胡,年約五十的男子進入眾人眼簾。
“呦?”萬有福儘管非常意外,卻還是笑臉相迎,“這不是司馬參軍嗎?深夜到訪,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
“沒事,”司馬信直接表明來意,“還是方無病的案子,想要請教一下萬掌櫃。”
“哎呦,看來我是猜對了。”萬有福搖頭笑道,“一看您這氣勢洶洶的模樣,就知道不是給我帶來什麼好消息了!”
“好消息?”司馬信皺眉。
“對啊?”萬有福正色說道,“方無病被關了六年,你們都沒有幫我把失竊物品找回來,現在還讓他給跑了,那我那些東西就更沒希望了唄?”
聽到萬有福的話,司馬信沉沉皺眉,臉色難看。
關於方無病越獄的事情,官府為了避免恐慌,自然是要高度保密,不讓外界知道。
可是,大觀城又是全城戒嚴,又是挨家搜索,這消息靈通的萬有福又如何能不知道?
他這番看似沒頭沒尾,不陰不陽的話裡顯然暗藏機鋒,表明他對司馬信的深夜造訪很不高興。
司馬信忌憚萬有福的勢力,當即略顯尷尬,不知如何應答,隻好偷偷看了徐真一眼。
徐真也不再裝,當即上前一步,氣勢洶洶地衝著萬有福開口問道:“萬掌櫃,六年前被方無病搶走的東西,到底是誰的啊?”
一句話,頓時引來萬有福詫異的目光。
他上下打量一番,好奇問道:“這位小哥麵生得緊,司馬參軍,他是誰啊?”
“這個嘛……”司馬信隨口胡編,“他是我的手下,來幫我破案的。”
“破案?”萬有福眉頭一緊,更加不悅,“破案怎麼破到我這裡來了?我可是被害人呐!”
“問你話呢!”徐真卻毫不客氣地喝道,“方無病搶走的,到底是誰的東西?”
這……
萬有福果然是個人精,他看到徐真身上穿的隻是普通州府公服,可說話口氣卻又如此不豪橫,再留意到司馬信對此人似乎有忌憚之色……
他心裡瞬間想到兩個字:內衛。
看來,方無病的案子,已經引起內衛府的關注,要不然,眼前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敢如此囂張。
“嗬嗬嗬……”篤定猜測之後,萬有福立刻換了一副恭敬態度,滿臉堆笑地說道,“這位官差大人,六年前我便已經跟咱們州府說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