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在她身上投入的關注確實比他們加起來還多。
但理解歸理解，一點也不妨礙夜鶯會把他們弄死，一個不留。
“既然你要當了，那就拿出你唯一繼承人的態度出來，去把喬登家族現在的情況打聽清楚。”
“尤其是他們那些地下診所、地下藥廠之類的地點、規模、人手，這些情報都要掌握。”
劉正說道。
“那你到底是讓我去當家教，還是去搞情報？”
夜鶯翻了個白眼。
“當家教和搞情報又不衝突，你又不像我一樣行動受限。”
“誰說我行動不受限，我那些兄弟姐妹都在暗地裡盯著我呢。”
夜鶯說道。
“那你就通過水道行動，打電話給漁夫，讓他保護你，不行再加上火法師，保證他們來多少死多少。”
“讓漁夫保護我？他和我那些兄弟姐妹誰更像殺我還說不定呢。”
夜鶯撇了撇嘴。
“至少在海女去完垃圾處理廠之前，他不會讓你死的。他要是搞事你就告訴我，我打電話罵他，行了吧？”
劉正有些不耐煩了。
“你一個人類，臉還挺大。”
夜鶯嘲諷了一句，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你打這個電話聯係那個人，就說是我介紹的。談妥了以後再給我回電話。”
他報出王曼妮的電話。
“知道了。”
放下電話，劉正長出了一口氣。
這下應該沒有人需要聯係了，等夜鶯的電話就行了。
如果她應聘失敗，那就再打電話給家。
隻是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願意再找家幫忙。
到目前為止，兩人之間的交易完全不對等。
雖然家說沒有問題，但劉正卻直覺這其中大有問題。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舔蜜的蟲子，一步一步落進編織好的蛛網裡。
“你擱這兒扮什麼沉思者呢？”
牛馬推開門，麵色古怪地看著他。
“我在思考我的人生大事。”
劉正隨口道。
“咋，你要結婚了，和誰啊？”
牛馬立刻來了興趣。
雖然開的盤口是賭誰先和劉正上床，但先和他結婚勉強也算嘛。
“我的意思是，這件事解決不好，我就沒有人生了。”
他麵無表情地說道。
“嘁。給，你要的酒。”
牛馬掃興地放下袋子。
和上次一樣，還是三盒。
分彆是海盜頭朗姆酒，聖愚十字骨伏特加，還有五娘液。
“一共三萬。”
牛馬伸出蹄子。
“怎麼比上次還貴一萬？”
劉正皺眉道。
雖然他錢多，但也不是這麼個花法。
“哼，光是那瓶聖愚十字骨伏特加市價就要兩萬五了。這次我可是一分錢回扣都沒拿，還幫你砍了價，你就知足吧。”
牛馬一臉你小子不知道好歹的表情。
“突然這麼大方？肯定有詐。”
劉正懷疑地看著它。
牛馬身上或許有一些好品質，但肯定沒有大方這一項。
“咳咳，出去的時候幫我帶點新雜誌回來。”
牛馬把頭扭到一邊說道。
“哦。去哪兒買？”
他問道。
“出門左轉，往前直走到第一個報刊亭，跟老板說是我介紹來的。”
牛馬順暢地說道。
“那要哪種？”
“你看著買吧，買不好就把回扣還我。”
牛馬威脅道。
“嗬嗬。”
劉正懶得跟它掰扯。
就這幫詭異居民的XP複雜程度，他一個初來乍到的正常人能買得好才怪。
反正有牛馬的就買就買牛馬的，沒有就隨便買了。
給回扣就給吧，反正也不差這一點了。
收好美酒，他繼續等待電話。
過了一會兒，手機鈴聲終於想起來了。
不過不是夜鶯，而是王曼妮打來的。
“您實在太厲害了！”
她由衷地說道。
“副總監在電話裡對您介紹的那位夜鶯小姐進行了麵試，夜鶯小姐隻用了十分鐘就征服了副總監，答應聘請她當他兒子的家庭教師了。”
“那就好。不過，你告訴那位副總監，我有個條件。”
劉正說道。
“您說。”
“他小區一棟二單元303有個小學生，也是年紀倒數第一。我想夜鶯同時給兩個孩子一起上課。”
他說道。
“這個要求，恐怕副總監不會答應。”
王曼妮為難地說道。
“那你就讓他另請高明吧。夜鶯本來就是貴族子弟，是礙於我的麵子才答應做他兒子的家庭教師的。”
“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我保證他找遍整個大都會，也不可能找到這麼好的家庭教師了。”
劉正自信地說道。
比夜鶯文化水平高的，沒有她的地位高。
比夜鶯地位高的，沒有她的文化水平高。
比夜鶯文化水平和地位都高的，哪兒來的功夫給一個小總監的兒子當家庭教師，還是個副的。
“好吧，那我和副總監溝通一下。”
王曼妮隻好說道。
掛斷電話，她暗自心驚。
能說服一名貴族小姐給人當家庭教師，這個外賣員到底是有多大的背景？
難道，他其實也是上流社會的一員，當外賣員不過是為了體驗生活？
要是劉正知道王曼妮在想什麼，一定會勸她少看點不入流的電視劇。
上流社會的人跑來血腥餐廳當外賣員，她是看不起上流社會，還是看不起血腥餐廳呢？
再說了，那叫體驗生活嗎？那叫體驗地獄。
才放下手機，電話鈴聲又想起來了。
王曼妮效率這麼高的嗎？
劉正驚訝地拿起手機，一看號碼，眉頭立刻擰成了一個川字。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他不找家，家自己來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