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屹和林嶼的關係並不好,甚至是互相嫌惡的。
因為他們太像了,這個像不是指容貌上的相似,而是性情、喜好和行為方麵,隻是林嶼作為弟弟更會偽裝也更偏激。
林屹不覺得林嶼見到塗山亭後會不被他所吸引。
天真爛漫又嬌憨勾人的漂亮少年,都不用勾手指隻要一個眼神掃過來,他弟弟也不過就是另一條自願臣服且搖尾乞憐的狗罷了。
“他不是你能肖想的。”林屹語氣冷漠,“他不喜歡你這種人。”
林嶼還靠著牆,聞言眉頭一蹙,滿臉地憂愁,歎氣道:“看來哥哥是被他拒絕了啊。”他注視著林屹越加難看的臉色,笑道:“我們不是同一種人麼?”他也沒隱瞞自己對小狐狸的覬覦,對林屹的警告也不覺得驚訝。
他們是兄弟,雖然關係不好,但這不影響他們是最了解對方的人。
他對小狐狸一見鐘情,他哥哥當然也會如此。
就是這種警告實在好笑,說得好像他在小狐狸麵前能多吃香似的。
林屹眼神陰鷙,垂在身側明顯僵直的手指動了動,病房的門卻在這時從裡麵打開,有人走了出來。
溫煦一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林屹怔了下,隨後禮節性地點了一下頭,在門敞開的縫隙裡,小狐狸坐在病床上正好奇地向這邊張望。
林屹連忙低下頭,抬手捂住眼睛怕嚇到塗山亭。
他這個舉動挺古怪,溫煦多看了兩眼但沒有放在心上,他目前所有的怒氣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溫煦望著林嶼,沉聲道:“跟我來。”說完他反手將門關上,擦著林屹的肩膀走出去。
林嶼直起身跟在他的身後,“哥,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他們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但鬼宗優越的聽力,還是能夠讓林屹聽清他們的對話。
“我把嫂子弄得臟兮兮的,你給他洗乾淨了嗎?”
無論是身前的溫煦還是身後的林屹臉色皆是一沉。
二樓通往一樓的電梯都被占用著,兩人繞了一點路選擇了更為清靜的樓梯,溫煦放下剛洗完澡的小狐狸出來就是為了教訓他這個行為逾矩的弟弟,“你今天做的事情太過火了。”
“以後你不許靠近他的病房。”
林嶼低著頭,帽簷遮住了他的神情,語氣倒是挺真誠,“我下次不敢了。”他的衣袖寬大,袖口一直遮到指骨處,拇指和食指在摩挲著什麼東西,隱約可見一點鋒利的寒光。
他像是隨口一問,“哥,你昨晚在哪兒?”
溫煦回頭看他一眼,“在家裡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聽說中心街又出車禍了,你回去不是也要經過那裡嗎?”林嶼抬起頭和他對視,靦腆一笑,聲音很輕,“要注意安全,上次不就說了讓你彆死在外麵了。”
他抬手搭在溫煦的肩上,寒光閃過崩出一條血線,眼睛像是看著他又像是看著彆的人,低笑一聲,“嫂子那麼漂亮,你死了可就是我的了。”
溫煦身體猛地一僵。
……
二樓人群擁擠,一樓卻冷冷清清,隻有零星的幾個護士推著空空的鐵架車來回地走過。
在經過樓梯口時,緊閉的門像是被風吹開了一樣,發出哐當聲響。
護士腳步一停,轉著僵直的脖子扭頭,目光呆滯地盯著重新合上的門片刻,又緩緩收回目光,繼續推著鐵架車走過。
車上披著的白布不知何時鼓了起來,風吹動一角,隱約可見一隻沾滿了鮮血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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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嶼和溫煦的身影淹沒在人海中後,林屹站在原地沒動,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狐狸偷偷地將門打開,探出頭去偷看,但他沒想到醫院裡居然這麼多人,一眼望去全是陌生的身影,有點驚訝,小聲道:“好多人。”
門打開後林屹就抬起了頭,看著少年從裡麵探頭出來,毛茸茸的腦袋就在他的身側,他有點手足無措,抬手想摸,但又顧慮著什麼,隻同樣小聲說道:“都是n.pc。”
“晚上可能會不太平。”
少年換了一件新的病號服,但這件他穿著明顯有些大了,寬鬆的領口隨著他前傾的動作露出精致的鎖骨,黑發貼在頸側,襯得那裡的皮膚白白嫩嫩。
他歪著頭看林屹,小狐狸才泡完澡整張小臉都是紅撲撲的,乖軟得不像話,“你怎麼不進來啊?”
有了小變態的對比,小狐狸覺得林屹都不可怕了。
林屹眼睛一亮,忙道:“我這就進來。”他貼著少年進去,又小心翼翼問道:“你呢?”
外麵真的好多人,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在人流中穿梭看著就很忙,小狐狸找了一圈,沒看到哥哥姐姐,有些失望地把門關上了。
他抬眸望向牆壁上的按鈴,思考著要不要按,之前他見林屹按過,然後男人就被一群人給帶走了。
林屹時刻關注著小狐狸,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猜到了他想乾什麼,說道:“按鈴後會被醫生帶走檢查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