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章(1 / 2)

“萌萌,我想出去玩。”

這日,司馬萌出門之前,被梁寶抱住了胳膊,對方一張笑臉,眼神熠熠生輝,讓人無法拒絕。

司馬萌順手捏住她的小下巴,挑起,低首靠近:“我給你的任務,完成了?”

嘿嘿。梁寶嘻嘻一笑,左右四顧,從懷中小心翼翼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像間諜秘密交接任務一樣,快速塞進司馬萌的袖中,麵有得色:“都在這裡啦!”

司馬萌被她的動作逗樂,行館中都是他的自己人,她這做賊的樣子是表演給誰看?他取出袖中紙包,發現她竟然疊成一個整齊的正方形,他費了些功夫,才做到在不破壞紙張的前提下,把信展開。

信上那一手越來越像吳氏風格的行楷,看得他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還未仔細看內容,先黑著臉警告梁寶:“不許學她的書法。”

“你管不著,”梁寶做了個鬼臉,“我一會要出去玩,你讓乘風派幾個人保護我呀。”

“我答應讓你出去了嗎?”

“不行不行,我今天非得出去。給雪雪做的鏡片磨出一片來了,我要去找個首飾匠人打個好框給她用,不管你答不答應,我今天都要出去!”梁寶朝他吐吐舌頭,轉身想跑。

“你不是答應要給我獎勵嗎?我就要出去玩的獎勵!我給雪雪做的鏡片磨出一片來了,我要去找個首飾匠人打個好框給她用。哼,不管你答不答應,我今天都要出去!”梁寶朝他吐吐舌頭,轉身想跑。

居然會講條件了?司馬萌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拽回身前:“寶寶,我最近是不是對你太好,把你寵得無法無天了,嗯?”

梁寶“吧唧”一掌,打在司馬萌漂亮的臉蛋上:“連出去玩一下都不可以,我還是不是你的王妃啦?”

她這一掌壓根沒用力氣,但卻拍得司馬萌愣住,一個不留神,手一鬆,就被她溜了。她提著裙子邊跑邊喊:“乘風乘風,你在哪呀?”

不做“麒王”的時候,乘風基本就隱在暗處,隨侍司馬萌身側。如今梁寶一喚,他現出身形,站在麒王身前,待他下令。如果仔細看,還能從他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一絲不知所措的

尷尬——王爺夫妻倆意見相左,身為屬下,該聽誰的?

“算了,她想去就去吧,給她派幾個機靈的。另外,看好吳雪履,近來少讓她和寶寶接觸。”

“是。”

乘風離去,司馬萌取出手中的紙,卻沒有看進去,盯著紙上的字,忽然自顧自笑起來。不是因為紙上內容,而是因為梁寶的反應,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可是梁寶第一次有了“王妃”的自覺,而且第一次敢於與他談條件,在他麵前有自己的想法,難道是……叛逆期?

她的異常,一定和吳雪履脫不了乾係。這幾日司馬萌有意放縱吳雪履和梁寶相處,好讓吳雪履放下戒心,讓梁寶問出他要她問的問題。誰都不會防著寶寶的。有些話,吳雪履不會告訴彆人,但未必不會告訴梁寶,像她那樣一個傾訴欲.旺.盛的女人,肚子裡的話怎麼憋得住?

二人相處的細節,雖然春去秋來沒有一一彙報,但這女人肯定教了寶寶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為了避免她教壞寶寶,還是讓她少和吳雪履接觸為妙。

司馬萌定了定神,重新將注意力回到紙上。梁寶寫東西,一貫喜歡用短句,能將意思表達清楚即可,但這些上的內容卻是囉囉嗦嗦煩雜不堪,一看就是吳雪履的話,梁寶不知道哪句是重點,於是憑借自己超強的記憶力強行記下又默寫出來,開頭兩句就把司馬萌惡心得不行——

【他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青草香氣,混合著一絲因為運動出汗而留下的男子氣息,令人心醉。】

司馬萌先乾嘔了一會,確信將這女人和梁寶隔離是無比正確的選擇,然後才接著往下看,這一次他不再一字一句細讀,而是快速瀏覽、隻抓重點、自行總結。

【身高約莫比吳雪履高出一頭,膚色黝黑,臉型偏方,鳳目有神,年輕,說官話,略帶蘭陵口音,武藝精湛,指揮乾練,帶的十餘名侍從都是好手,且都有佩刀的權力,令行禁止,不像行事鬆散的江湖人,極可能是世族或是官家人。】

至於吳雪履說的什麼關心她有沒有受傷啊、很有風度扶她上馬啊、被她假裝沒坐穩扶住他後腰時他害羞得僵硬坐直身體啊,在司馬萌看來都是廢話。

最有價值的信息藏在

文段末尾的一處細節中。

此人腰帶銅扣上的紋路很獨特,和所乘之馬屁股上的馬印一致,不像是一般珠寶鋪子裡出售的花鳥走獸,像是專門定製的。吳雪履記性好,和梁寶聊天時,順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幾筆繪了出來。梁寶的畫工不及她,霸蠻記住,然後在紙上畫得歪歪斜斜,看得司馬萌決意回去就給她請畫師。

至於為什麼吳雪履一個半盲能把人家腰間銅帶扣上的紋路,記得比人家的臉還要清楚,不需多問,肯定是親自上手摸了不止一下……

此人要是男子,司馬萌覺著自己能和他有點共同語言,但這是個姑娘家家,饒是麒王殿下也隻能道聲“厲害厲害,怕了怕了”。

梁寶畫得不好,但大致輪廓是不錯的,那是一個整體呈圓形的變體字,以交叉的一弓一箭橫疊其上。司馬萌看一眼,便知這是一族徽記,看來對方沒有隱藏身份的意思。奇怪的是,司馬萌覺得這圖案十分眼熟。能讓麒王覺得眼熟,那一定不是地方上不入流的小世家,隻是司馬萌一時間想不起來到底是哪家。

及至馬車到了縣衙門口,司馬萌下車之時,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認出那個變體字是什麼了——“秦”!

今日臨縣的仵作已就位,準備驗屍,崔浩來衙前迎接真正的麒王殿下時,便發覺這位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這可少見。

崔浩彙報一通,也沒見麒王吱聲,他大著膽子,提高音量,又說了一遍,司馬萌回神,沒生氣,而是問了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睢陽附近,有折衝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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