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是她能鼓起的最大勇氣。但是秦禎
不吃這套,他擺了擺手,客客氣氣道“自己還有事務要忙”,一麵讓護衛送她回房,一麵又命親隨暗中遞紙條給她,在字條上教訓她:“閣下既已預備招贅,為聲名著想,還是避嫌為妙。”
她收了那張字條,心裡滿不是滋味,怪他無情、恨他討厭。可是她何嘗不清楚,她要招贅,他要娶妻,兩人不能在一起,可是她的行動卻不聽腦子使喚,才做出這等南轅北轍之事。
以後不可再如此了!吳雪履告誡自己,於是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和秦禎說,有什麼需求,全讓仆從傳話。隻是忍不住想偷偷看他,被他發現,眼風一掃過來,她立刻像做了賊一般縮進車裡,如同小雞見了黃鼠狼、老鼠見了貓。
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一邊又控製不住眼珠子往他身上瞟,被他發現的次數多了,見麵就愈發尷尬。
這奇怪的氣氛瞞不過眾人的眼睛,吳母曾疑惑:“你和秦將軍是否有過節?”
她含糊應付過去,心裡卻更難過了。
唉,看來得趕緊招個膚白貌美大長腿的俊俏小哥暖/暖/床,才能忘記他,吳雪履如此下定決心,等在睢陽安定下來,馬上著手操辦!
哪知這才來睢陽的第一晚,梁寶就讓小環給她送了一個“驚喜”。
小環神神秘秘把細長瓷瓶往她跟前一遞,小聲道:“吳長史,這是我家小姐送你的,她翻了好一陣子才在崔小姐送的藥箱裡找到它呢。”
吳雪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就是,上次喝酒的時候,您想要的那個呀。”
喝酒?“哪次?”
小環急了,跺腳,聲音也大了些:“和蕭將軍一塊,您喝醉了的那次!”
“蕭”這個字,順著風,恰好傳到正帶隊巡視的秦禎耳朵裡,他頓了頓腳步,側耳傾聽,聽見了吳雪履的聲音:“我要了什麼?”
“您竟然不記得了,”小環格外懊惱,“虧我們家小姐記在心裡,找了好些時候,還旁敲側擊找崔小姐問了用法。”
“我的錯,我的錯,我一旦醉了就記性不好,總是忘事。好小環,莫生氣,幫我回憶回憶好不好?”
秦禎心想:“醉了就記性不好?纏著我不肯放的事情,是不是也忘光了?那日跑來道
歉,隻是聽旁人說了,所以才來的嗎?”
他久久不動,親隨提醒:“大人,宴會那邊快結束了,殿下派人來催大人過去。”
“我去不去,對他來說都沒差彆,”秦禎揮了一下手,“散場時人多事雜,你們先去盯著。”
“是。”
他把其他人遣走,本來也沒打算做不光彩的偷聽者,隻想提醒一下吳雪履,身為新任長史,這等場合不宜離開麒王身邊太久。
沒有料到,小環的下一句,竟然和他有關。
“這是**藥呀,曼陀羅花粉做引子,無色無味,合酒衝服,一指的量,正好用上一壺,給秦將軍用,他準保察覺不到!”
秦禎呆了一瞬,一腳踩出,踏上一塊鬆動的碎磚。
與此同時,吳雪履愣了一秒,驚呼:“我記起來了,我說過要用這藥把他迷暈了帶上床去!”
她話音未落——
“哢!”
輕微的細響,在心裡有鬼的兩人聽來,分分鐘要炸毛。
“誰!出來!”吳雪履厲聲嗬斥,循聲看去,瞬間蔫掉,如果有貓耳朵,她的耳朵一定都折到腦袋後麵去了,慫慫地轉頭,假裝什麼都沒看見,極力鎮定自若:“小環,我們回去吧。”
小環還沒有修到她這一步。秦禎今日負責護衛,一身黑衣勁裝,覆蓋銀色軟甲,腰間佩劍,煞氣十足。此時縱然是一腳踏錯,暴露了自己,但從廊下陰影中緩緩走出來的模樣,照樣從容,氣勢逼人,廊下宮燈照在他半張輪廓分明的臉上,另外半張淹沒在陰影裡,看起來有點瘮人,他一手按在劍柄上,麵無表情,黝黑的眼珠子定定盯著吳雪履的背,看起來隨時會拔劍殺人的模樣。
太太太可怕啦!
小環把托盤往吳雪履懷裡一送:“秦、秦將軍,不關我事,也不關我家小姐的事,你、你有疑問,儘管找吳長史!”
她跑得賊快,最後一句話說完的時候,她的人已經消失在園子裡,隻留一個尾音在風中打轉。
秦禎的存在感太強了,吳雪履感受到他的逼近,感覺到他在盯自己,有如芒刺在背,尷尬轉頭,嗬嗬一笑:“這酒不錯,要不要來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給小環打CALL!
新鮮出爐的,我很努力在保持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