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要塞營區。
肖白帶著一千多人的隊伍終於搬進了軍團後勤處給他們分配的營房。
站在新營房頂層,俯視著下方風風火火進進出出的人群,肖白感慨萬千。
他們,終於結束了路上的風餐露宿。
以後,將與第三軍團並肩作戰。
……
天陽帝國共有五大正式軍團,分駐各地,各劃防區。駐守此間大西北,負責帝國西北防務的,乃是第三軍團。軍團下轄七軍,滿編七萬餘。從人數上計,可算帝國第二大軍團。
自二百多年前,原琴川公國崩潰瓦解,帝國全盤收納了原公國領土人口後,便派駐守琴川與天陽交界處的第三軍團移防阿拉卡納要塞,並在之後將阿拉卡納要塞更名第五要塞。要塞駐軍人數,也由最初的四萬人,慢慢遞增到七萬有餘。僅次於駐守帝國中樞的第一軍團十萬人。而且這支部隊一直以來的最高長官,都是當年首任軍團統領首任琴川侯張囂之後。
如今的第三軍團統領,便是被帝國拜鎮西大將軍,承襲先祖琴川候爵位,人稱“西域雄獅”的張象川大人。
老子英雄兒好漢。張氏一脈,起於開國,盛於西北,曆經帝國三百年風雲變幻,一直屹立。特彆發展至如今,其勢力之磅礴,其實力之隱忍,不達一定層級,實難感受與形容。在這第三軍團裡,上至統領,下至小協,均與張家有或明或暗的乾係。可以說,在西北這支軍隊中,張家與帝國權威之間,並無明晰界限。
當然,張家還是帝國的張家。至少這三百年來,一直都是。
眼見隊伍逐漸安頓下來,肖白從營房樓頂下來,找到正在忙碌的佳琪,交代了些私語,算是麵授機宜。
如今既來之,則安之。肖白這個被趕鴨子上架的臨時工,帶領這群拉胯的隊伍,不求有功,隻求不出大的差錯。
“大人,你真的要這麼乾嗎?這樣會不會太狠了點?”聽著肖白謀劃,剛被升了協領的美麗大妹子麵有不忍。
“不狠點不行!天知道這群家夥以後會出什麼狀況。總之這事你安排下去就行,出了問題我兜著。”
肖白決絕的看著下屬,絲毫不為所動。
其實佳琪不過隨口問問,並沒有過分反對的意思。自家大人剛說的辦法雖然殘酷,但細細想來,卻也不失可行。
帝國內地各州守備,明麵上說是國家的第二道防線,但在三百年承平後,早已退化不堪,變得平日繳個匪盜都費勁。而且守備軍人員素質參差不齊,像玩泥巴的小孩與能抱孫子的老頭,還有賣菜大媽樣的女兵,是萬萬不適合待在軍隊的,訓練都沒用。
所幸,這些實不堪用的人在經過仔細清點後,並沒太多,概率也就十之一二。扣除掉這些完全不合格的人,起碼湊出個一千整還是能的。
“好吧!我去安排。”佳琪點頭,領命而去。
……
同時,第五要塞,正中央。單獨一座相對於兩邊營房高了兩層的建築物內,一間裝飾簡約布置寬敞的會議室裡,正在進行著一場緊張嚴肅的軍事會議。
如果此時有人走進會議室,放眼看,就會發現,要塞內第三軍團佐領級及以上的軍官,幾乎都在此處參會。
會議距離預定結束時間還有不到一個鐘,但今天會議提出的幾項主要議題,除了後勤要求追加的錢糧兵器有了定調,另兩項與軍事行動相關的安排卻始終難以推進下去。
這幫子人,要錢要糧要武器的時候,一個個舌顫蓮花,唾沫星子飛得比天高。可現在一說到讓他們領兵誘敵設伏打配合的時候,都開始玩誰先開口誰就輸的把戲。
看著這種全體裝死的情況,今天的會議主持人,第三軍團副統領羅博文大人臉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嘣響。但這些坐在下麵的軍官們放佛視而不見,一個個要麼抬頭看著天花板,要麼低頭看著自己的大腳麵,目光根本不與這位現要塞名義最高指揮官交集。
“林次領,難道我們今天的會議,又得和昨天一樣,在沉默中耗到結束嗎?”清清嗓子,舒緩舒緩心頭怒火,有些上了年紀的羅博文副統領這才轉過頭,以一種沉穩嚴肅的語調開始質問坐在他右邊第一位的軍團第二軍長官林方次領。
“抱歉,羅大人,您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好嗎?最好說慢點。上次我領著手下那群小崽子們衝鋒,跑得太前,被隨隊的衝鋒號聲震壞了耳朵,現在還聽不太清。”
第二軍的林方次領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小眼方鼻青魚嘴,一口大黃牙不說話也隻能藏一半。他此刻聳拉著頭,裝作一臉歉意的答複道。
“哼,林次領傷得如此嚴重,仍來與會,這種公忠體國的精神,是不是得引為全軍楷模,號召大家集體向你學習啊!”主持會議的羅博文當然知道旁邊這位在裝傻,遂接著諷刺說道。
“嘿,羅大人如果真有心立我為楷模,屬下自當感激不儘。隻是,第四軍的雷洪次領比我傷得還要嚴重。聽說他上次因為幫助後勤扛多了麻袋包裹,引起陳年老疾痔瘡複發,拉了半盆子血呢。如果要立楷模,屬下覺得應與與助人為樂的雷次領同領。”林方語調不陰不陽,青魚嘴一張一合,顯得很是一本正經。而聞聽此言的會議室眾人,更是全都一副憋笑又難以忍住的難受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