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未免有些太極端了(1 / 2)

等到張大停好馬車,張偉就趕緊走進了國子監內,而沿途上他還能見到不少士子跑了出去,外麵的動靜也越來越大,好像又有人發表演講了。

果不其然,隨著一聲“諸君請隨我匡扶國家!”的怒吼,外麵聚集的國子監士子就頓時紛紛響應,接著這一大幫人嗚嗚泱泱的朝著皇宮的方向跑去。

張偉:“……”

張偉的沉默讓張大以為這位爺的心也被那些士子給鼓動了,趕緊蒼白著臉勸誡道:“二爺你……你可千萬千萬彆做傻事啊!”

張偉聞言給了張大一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當我是外麵那幫小年輕?隨便被人忽悠兩句就跑出去,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走,跟我去報道!”

因為絕大部分學生都在剛才那一輪鼓動中去了皇宮的緣故,此時的國子監內可謂是冷冷清清的,找個問路的人都難。最後一主一仆兩人轉悠了半天才終於找到了國子監內師長們辦公的地方。

當張偉走進去時,偌大的一個辦公大院才不過兩個老師值班。想來其他的老師應該去處理那幫學生的事去了。

見有陌生人進入,一名看起來就很敦厚的學士皺著眉頭問道:“你是……”

張偉立即將貢生的證明拿了出來放到了這位學士的麵前,說道:“在下是今年新來的貢生,前來報道的。

“哦……嗯?”

學士不疑有他,直接接過證明,開始翻看起上麵的信息來。然而看到上麵的人名後,原本還算淡然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的驚訝。

“你就是張偉張子傑?!”學士抬起頭驚喜的問道,那眼神,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塊璞玉般,連帶著語氣都熱情了不少。

張偉:“師長知道我?”

學士當即說道:“知道!你可是詠鵝的孝子,百裡馳援落霞的俊傑,治生祭破淫祀的張偉張子傑啊!哪怕我在雲都,都聽說過好幾次你的大名了。原本以為你在幾年前就會來國子監呢,結果沒想到你現在才來。”

這就是聲望高帶來的好處啊。

張偉解釋道:“這兩年我都在隱居治學,畢竟前幾年我落下了不少功課。”

學士對張偉的事跡也有一些了解,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張所說的前幾年是怎麼一回事,於是改口說道:“原來如此。不過也好,太早離家遠行也不是什麼好事。你這年紀出來闖蕩正適合。”

接著起身說道:“跟我來吧,我帶你去你們的學舍。”

“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石,名信,字雲天。伱可以稱呼我為石夫子。主治算學。”

“教授你們文學的是紀兄,不過他現在不在,去追你那些那些去皇宮門前鬨事的同窗了。你應該在來的時候看見那些人了吧?”

走在前麵的石信說道。

張偉:“看見了。”

石信似笑非笑的問道:“那麼在你眼裡,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張偉想了想後評價道:“挺熱血沸騰的。”

“嗯?”石信一愣,沒想到會得到這個回答。但想了想,張偉的評價中除了熱血以外一無所有,貌似就是對這些人最好的詮釋。

這小子,有點意思哈。

於是哈哈一笑。“哈哈哈……對,熱血!但熱血雖好,卻也要把眼睛擦亮,不要一股腦的隻知道往前衝,否則走歪了路就會撞了個頭破血流哦。”

石信意有所指的說道。

“晚輩明白。”張偉點了點頭。同時對石信這位新認識的師長的好感度提升了不少。

雖然隻是治算學,但這位師長的政治嗅覺也不差。至少不會像那些貢生一般被人牽著鼻子走。而且還願意指點剛認識的自己,僅憑這一點就足矣說明石信是個合格的老師了。

這時候石信帶著張偉走到了一間風格雅致的校舍內。

屋子挺大,通風,明亮。房柱上還掛著艾草防治蚊蟲。桌椅板凳雖然不是全新的,但用料卻很紮實。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在這裡等會兒吧,也不知道他們中還能回來幾個啊……”這時候石信隨便找了個凳子坐下後歎道,神情很是蕭瑟。

張偉知道石信的意思,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幫去皇宮的學子很快就會跟他們的前輩那般,被皇帝下令抓入天牢。如果有人跑得快眼力好的話,沒準倒是能提前開溜安然無恙。

見石信情緒低落,張偉就拉著他聊起國子監和朝堂時政來解悶。不過石信畢竟是治算學的,對於時政不怎麼感興趣,於是張偉就索性跟他聊起了數學。

這一下子就打中了石信的好球區,那是一陣的口若懸河。而等到張偉將一些現代的數學理論搬出來後,石信的眼睛都是亮著的。

兩個人就這麼談天說地,用來演算的白紙都用了上百張,把旁邊陪侍的張大都給弄睡著了。

就這樣聊了足足一個半時辰,等到校舍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才把精神亢奮的石信從魔怔狀態中喚醒。

“他們回來了……”

石信戀戀不舍的說道,看著桌子上鋪的滿滿當當的草稿,他頭一次覺得這幫貢生最好都被抓了,省的過來打擾他算學的思路。

“走吧,跟我一起出去見見他們。”

石信拉著張偉說道,然後就走出了校舍。

剛出校舍,石信和張偉就見到了迎麵走來的十幾位學子。隻不過跟他們預想不同的是,此時的眾人都麵帶笑顏,目露振奮之色。

完全沒有被皇宮禁衛驅逐和抓捕的恐慌。

“紀兄!你們這是怎麼了?”石信迎上前去,對著為首的一位白發老者拱手問道。

隻見紀銘抓住石信的雙手,激動的說道:“石兄!回來了,都回來了!”

石信:“啊?”

見石信迷茫,有學生解釋道:“我們成功了!不,雖然不能說完全成功,但我們也成功了一部分!我們的聲音終於讓陛下重視了!”

“雖然沒有賜死那妖婦,但陛下卻當眾處死了一名為非作歹的楊家惡奴!後來在三皇子的努力下,我們更是把身陷囹圄的諸位同窗帶了回來!”

接著幾人讓出,露出了被拱衛在中央如同英雄般的三個學子。

石信認了出來,這三人都參與了當初的公車上書,然後被暴怒的雲皇抓入天牢裡。

石信關切的問道:“你們沒事吧?”

三名學子臉色蒼白,顯然沒有在天牢裡休息好,但還是神彩奕奕的說道:“沒事!不過是被關進天牢裡罷了,那幫獄卒也不敢真的對我等士子怎麼樣!”

“沒事就好……”

紀銘這時候問道:“對了,石兄你在這裡等著,所為何事啊?”

石信哈哈一笑,把張偉從身後讓了出來,說道:“來給你送學生來了!諾,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張偉張子傑!”

“張子傑!”

此言一出,頓時在學子群體中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張偉。

“可是那治河的張偉?”

“六歲作《詠鵝》,之後更是成名作品不斷,張兄文采斐然,讓我等望塵莫及啊!”

“聽說你親手殺死了一頭異種妖獸是真的嗎?”

“小女子家鄉就在落霞郡,感謝張子傑百裡馳援落霞屍亂之恩!”

一堆人嘰嘰喳喳的說道,言語之間似是對張偉很是推崇。尤其是那幾個出身落霞郡的女學子,那眼睛都快掛到張偉的身上了。

麵對著這些人的熱情,張偉隻得一一回應。

然而就在這還算良好的氛圍中,卻也有人就是看不下去。

隻見有人一揮衣袖冷哼道:“哼!沽名釣譽罷了!”

聲音不大,卻偏偏如冷水般瞬間將還算熱情的氛圍降至冰點。

眾人扭頭看去,隻見那三位學長身邊的一位年輕學子指著張偉說道:“我記得你!在趙成梁學長奔走疾呼的時候,你就在國子監山門門口看著!

就在我等學子為國家正義去皇宮正義執言到時候,你卻沒有跟隨,而是躲在了這國子監學舍之內!連敢為天下先的勇氣都沒有,又豈會是那破淫祀生祭的俊傑!

哼哼,恐怕你這名聲,都是假借他人之手經營起來的吧?”

“高誌!”

石信嗬斥出聲,但那名為高誌的青年學子卻依然梗著脖子,似是根本不認為自己哪裡做的不對。

這位青年學子針對性極強的樣子讓張偉懷疑對方是不是吃了槍藥了。

不過他並不意外,畢竟在鹿陽學宮的那麼多年他見識過不少例子了。比如某個程陽。

往往就是他作出什麼詩來,大家一陣誇耀點評的時候,這貨就跳出來對著他的詩詞一頓貶斥。有時候張偉都搞不明白這夥腦袋裡塞得是什麼。

後來習慣了也就看開了,覺得所謂的文人相輕就是如此了。

他就是見不得你好。

但張偉不是忍氣吞聲的人,更何況是在修仙之後了。

這要是還忍氣吞聲,那也太對不起自己這五年來,大大小小一千兩百多次的電療了!

給了石信一個安心的眼神,張偉走到對方麵前,看著那梗著脖子用睥睨的眼神看人的青年,笑道:“那這麼說你是俊傑嘍?”

青年一揮手道:“在場的諸位都是俊傑,除了某人!”

張偉笑容不變,而是問道:“敢為閣下尊姓大名。”

“免貴為高,名誌,字……”

張偉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對方繼續自報姓名的動作。直接問道:“高誌是吧?既然你是俊傑,那一定很勇敢嘍。”

被打斷的高誌冷哼一聲,說道:“比某個沽名釣譽的人有勇氣!”

“這樣啊,那給你……”

張偉突然解下了腰間挎著的長刀,將其扔給了高誌。

高誌稀裡糊塗的接過,結果長刀剛一入手,那傳遞過來的重量就把他壓的一個踉蹌。

“我去……怎麼這麼重?”

高誌雙手滑稽的抱著長刀,隻有這樣才能不讓長刀從自己手裡掉落。

高誌問道:“你給我刀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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