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珺眼熟的很,那紙還是從蘇傅的案頭拿的。
她一眼就看到了最後一段,腦袋嗡嗡做響:“那……那什麼,我那錢就是給你的。”
“那是補償!”
“是你的辛苦費!”
“是你應得……”薑珺話還沒說完,喉嚨立馬仿佛被什麼堵住了般,腦中劃過那晚。
她咽了下口水,周遭好像有點冷。
她緩緩抬頭,果不其然,蘇傅一張臉有點黑沉。
“薑珺!”
“那……那個什麼……我……”薑珺腳踩著地麵,低著頭,努力的把自己的椅子往後蹬,企圖離遠點。
結果,椅子的後腿卡進了地麵的縫隙,她用力過猛,身子又緊靠椅背,椅子直接帶著她向後倒去。
薑珺隻覺得這臉要丟大發了,手腕被什麼拽住,再猛的一拽,她鼻尖瞬間撞進了一人胸膛,熟悉的味道飄來,耳畔是強有力的心跳聲。
薑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頭頂傳來冷嗖嗖的聲音。
“薑掌門。”
薑珺立馬不敢動了。
蘇傅一手拽著她手腕,一垂眸就看到趴在他懷裡,聽他心跳的人,她一隻手正緊緊的拽著他腰上的衣服,一動不動的。
蘇傅眼底情緒翻滾著,垂在骨節分明的手緊握著,青筋微露。
“要麼做我道侶,要麼此生彆見。”蘇傅看著她良久,道。
薑珺愣了下:“啊?”
蘇傅鬆開她,轉身,冷著聲音道:“給你三天時間考慮。”
說完,他手一揮,啪的一下,大門打開,門口三人連忙跑遠點,靈獸崽子趕忙跟著跑。
蘇傅走了出去,隨即消失在門口。
老魏三人看著他離開,趕忙進去,看著裡頭什麼情況,還活著沒。
隻見薑珺站著,一動不動的,看著有點傻了。
“這是怎麼了?”老魏慌著。
薑珺喃喃道:“他說要麼做他道侶,要麼彆見了。”
就這樣?
楊佑看著她還有她的身後那堵牆:“所以你怎麼選?”
三人都看著她身後的牆,薑珺不解的回頭,隻見原本白花花的牆麵,上頭突然冒出道道裂縫,密密麻麻的。
“啪嗒”一下,一小塊磚從上頭落了下來。
薑珺:“!!!”
原來她剛剛逃過一劫!
那邊,蘇傅站在上清宗上方,垂眸看著下方,小小的山頭,底下布著聚靈陣,以及引靈脈入的陣法。
後頭,一群或大或小的靈獸在那曬太陽,或者扭打在一起。
窮酸的可憐,完全沒有三百年前一擲千金的模樣。
他看了會,轉身回到長明仙宗。
長明仙宗裡,各宗門的比試暫停了,肖雲河安排他們休息會。
頭一抬,就看到蘇傅回來了,他趕忙過去,問著:“上清宗呢?”
蘇傅腳步微頓,垂著眸子道:“可能晚點回來。”
肖雲河點頭,這才像話,他以為他們跑了。
畢竟虐打璃月宮跟雲劍閣,小仙門還是得防著點以後他們使絆子。
“對了,禪寺的慧言大師怎麼回去了?”肖雲河問著。
蘇傅:“給呈元送東西。”
肖雲河明白了,呈元還是凡人的時候,曾經有份恩情沒還,所以一直是俗家弟子,這是已經找到了還清的方法?
也好,他也該解脫了。
西方,三梅鎮外
梅花樹下,一間小寺廟前,清風拂過,梅花落下,樹下男子麵冠如玉,溫文爾雅,就算念著經文,也是如樂聲入耳,就是得忽略周遭密布,帶著殺氣的樹枝。
隻見附近的幾個和尚早已被樹枝纏住,昏迷不醒。
呈元閉著眸,傳不出消息,外表一切正常,內裡卻岌岌可危。
與三百年前的上清宗的境況無二,唯一的區彆是,這回禪寺大部分弟子都去了長明仙宗。
可也因此,仙盟不會想到來聯係他們,就算有人來聯係,禪寺的叛徒也能糊弄過去。
呈元能做的就是等,等慧言師叔提前回來。
一旁的樹妖木卿忍不住的蹲下身,兩手托腮,雙手托腮打量著他:“小師父,你為什麼不睜眼看我?”
“你都可以接受秦寶寶,為什麼不可以看看我?”
秦寶寶?
呈元眉頭輕蹙,然後睜眼,如墨的眸子裡藏著點困惑。
木卿見狀,怔了下,心頭難受了下,她在他身邊說了整整三天的話,他都不理她,結果他一聽到秦寶寶的名字,就睜眼了。
“她不就是給你買了些衣服,買了那什麼上好的白玉棋,還有那什麼值萬兩的茶葉嗎?”
呈元聞言眉頭輕皺著。
“你就不想想她身重妖毒,命不久矣,怎麼可能有心思來精養你?”
“她根本就是拿你當爐鼎,解妖毒!”
呈元腦中忽然浮現三百年前,站在禪寺門口,表情奇怪的白衣男子。
他手輕顫了下,蘇……蘇傅?
“你看看,她妖毒解了後,立馬拋棄了你。”木卿一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呈元撥著佛珠的手差點打滑,隨即立馬平靜下來。
木卿看著他依舊對她不為所動,軟下聲:“八千八的孔明燈我也可以給你放。”
呈元緩緩的閉上眼睛,樹妖剛化形,不知道三百年前的人是誰,但他隻能幫蘇傅瞞著。
但……
呈元手輕顫了下,原來蘇傅這麼好拐騙?
八千八的孔明燈就可以了?